“好嘞,醒醒兄嘚!醒醒!”

一盆冷水潑過來,把阮平澆了個透心涼。

“咳,咳咳!誰啊這麼賤,敢潑本少爺我?”

阮平摸一把臉上的水,身邊不是家裏的奢華皮質沙發,頭頂不是精致明亮的水晶燈,手上拿的也不是裝有香檳酒的高腳杯。

他在一個昏暗,狹小的空間裏,脖子上掛著粗重的鐵鏈,身上濕淋淋的,牆上掛著各類刑具,一眼望過去隻覺得刺骨的冷。

不對,他怎麼在這?他不是叫了幾個打手來收拾蘇錦的嗎?哦!對,他被反製裁了。

說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蘇錦瘋了不成,還敢對他下手。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一道輕柔的嗓音從他耳邊響起:

“阮平哥?”

阮平被嚇得一激靈:“誰誰,什麼人!蘇錦,是不是你?!”

“咯咯咯咯咯咯咯。”蘇錦捂著嘴輕笑,“猜對啦!不愧是你,阮平哥。”

“不過,沒有獎勵哦~”

“知道沈簡華嗎?你相好,想得起來吧?”

阮平麵色忽的一肅,他冷聲質問:“你要幹什麼?!你動我可以,但凡你敢動簡華一根頭發,我阮家勢要與你爭到底。”

“不要那麼緊張嘛,”蘇錦近乎神經質地笑著,然後語氣陡然一冷毫無溫度:

“你,不是阮平哥吧?”

“你在說什麼瘋話!”

“假貨當了這麼久就真以為自己是阮平了!”

“不過一孤魂野鬼靠著奪舍過活,你有什麼臉和我叫板!”

蘇錦好恨,想起過去那個滿眼是她熾熱天真的少年不複存在,而是被如今這一個孤魂野鬼奪舍,她就好恨。

她就說呢,一個人的變化,怎麼可能這麼大?

當初他被奪舍的時候,他有多疼啊。他那麼好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呢。一個曾經說過要和她一起經營家業一起對抗外敵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阮平”的手抖了抖,明顯慌起來。蘇錦隨手拿過牆上的鞭子挑起“阮平”的下巴,聲音沙啞幹澀:

“說說看,你是怎麼奪舍的?”

她神色淡淡。

“沈簡華,是阮家的‘嫡妹’吧,你是那個跟她跑的男人,還是庶子?”

“看起來你們私奔後,過得也不怎麼好嘛,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好生悲慘啊。”

“阮平”瞪大眼睛,扭過頭不說話。蘇錦撐著下巴繼續說:

“沈簡華給你下藥了吧?必須要全心全意為她找想的藥?還是某種契約,讓你把她當做世界中心?”

“真的隻是單純的愛嗎?”

“阮平”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惡狠狠地瞪著蘇錦,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錦見狀,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冷笑一聲,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揮,“啪”的一聲打在了“阮平”的身上。

“說不說?”蘇錦的眼神充滿了冷漠。

“阮平”咬著牙,仍然不肯開口。

蘇錦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再次揮動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阮平”的身上。

終於,“阮平”忍受不住痛苦,大聲喊道:“我說!我說!是沈簡華,不關我的事啊!……”

“當年,我們是私奔了,但是……”

“阮平”的眼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沒人可以拒絕大煙,這玩意兒一旦碰了,誰也救不了。”

“我們被騙了,此後再也不能脫離這玩意兒。阮家看著家大業大,其實真要謔謔起來,也就一會兒功夫。”

“我們很快沒錢了,而且就算我們有錢,沾了那玩意兒,我們還能活幾天?”

“然後,我們就很快就死了,沒想到她是個好命的,不過下了幾趟油鍋,就有了再活一遍的機會。而我在這裏飄蕩百餘年,多孤單啊。”

“我就把她拉過來,她就會永遠陪著我,再也,離不開我了。”

“畢竟沒有我,她哪來的本事在這裏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