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爾同樂言笑宴宴賦於歸
與子福佑儀態纖纖賜安康
龍城市座落在汾水河畔,這條源自管涔山的河流,順著山勢的自然彎曲,飛流濺布、急湍直下,在亂石嵯峨的呂梁山腳下匆匆拐了個彎,用它巨大的臂膀,幾千萬年鍥而不舍的衝刷,在廣袤的土地上,製造了一條河穀,圍出了一片沃土肥田。
那時候,荒蠻的人類隻知菇毛飲血,卻還不懂得鑿井而飲,耕田而食,他們的生存僅限於對自然的親密依賴和簡單攫取;“靠水而居”就成了人類唯一選擇的群聚方式。也正是這樣,汾水臂彎裏的這片土地,就出現了最早的人類,和人類最早的村落。
這些史前的往事一定經曆了許多的聚散紛爭、悲歡離合,但在這生產和生活中形成的群體,靠著自己的智慧,靠著自己的辛勞,也靠著團體生存的優勢,終於在這裏存活下來,並慢慢地把它發展為一個漂亮的城市,一個可以向四處幅射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龍城最早的命名已不可考,但龍作為中華民族的圖騰,一定與這個命名有著必然的聯係。盡管沒有可供考據的事實讓我們來論辯,但未曾散去的烽火煙雲,卻隱約構出了龍城市發展變化的曆史輪廓。我們能夠讀懂的是,這片土地作為華夏文明的源頭,有許多感人涕下的傳說,也有大量可以反映它輝煌的曆史遺存。從“桐葉封弟”的記載,到古晉國遺址的發掘,還有大量合法地和不合法地挖掘出來的古代青銅器、木器、瓷器等文物,一樁樁、一件件地從不同的角度反映著曆史的真實。龍城,這條夭矯的巨龍,正是在尚未落定的曆史塵埃和漫天大霧中,騰現在新世紀的土地上,代表著曆史的文明,也顯示著現實的躁動。
這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瓦藍瓦藍的天空看不到一絲絲雲。車水馬龍的馬路上迎春花已開過,變成了一片綠蔭;各種色彩的榆梅花兒開得絢麗,開得火紅,把本來很單調的鬧市裝修的姹紫嫣紅。
這天上午十點左右,李如峰同劉萍的婚禮在龍城市爾雅大酒店舉行。李如峰穿一身畢挺的藍西裝,同身著白色婚紗的劉萍站在爾雅大酒店門口,眉開眼笑地迎接著陸續到來的賓客。
時間不長,楊波、李力軍、還有黃曉穎乘看一輛新款桑塔納來到這裏。在走下車的人中,李力軍和黃曉穎各捧著一束百合花,他們衝站在門口的這對新人邊打趣邊圍了上來。
自從上次宰相堖旅遊項目開業典禮上,李如峰同專案組的人員相識後,經過短短幾次接觸和往來,他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特別是李如峰同李力軍,因為對繪畫、攝影有共同愛好,關係便顯得格外親密一些。
李如峰同劉萍帶著一臉歡笑和甜密的神情迎上去,接過他們手中的鮮花。
衝著這對新婚夫婦,走在中間的楊波同李如峰拉著手,笑著對劉萍打趣說:“小劉呀,祝你新婚快樂!祝你倆白頭到老、百年好合,也祝你嫁了個如意郎君!還祝你們早生貴子。”說完,還衝著她伸伸舌頭。
劉萍臉紅紅的,用略帶羞澀的語調說:“楊科長,你可是我們的大哥,不能開我們的玩笑呀。”
楊波說:“這不代表如峰兄弟的意思吧,你看他可巴不得我們來熱鬧熱鬧呢!”說完,他又衝李如峰說;“對不對呀?”
李如峰說:“我還真怕你們有急事來不了哩。那樣的話,誰來為我倆主婚?”
李力軍在李如峰胸前擂了一拳,憨直地說:“兄弟,你可要努力呀,爭取明年抱個胖小子。”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故意衝劉萍擠擠眼。
劉萍不好意思地說:“大個子,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站在劉萍身旁的黃曉穎,今天被邀做劉萍的伴娘,她伸手挽住劉萍的胳膊,故做不滿地對楊波說:“楊科長,劉萍姐的婚禮是咱們的大喜事,我可不許你們欺負萍姐呦。”說著,嘴巴高高鼓起,頭一歪,靠在劉萍豐滿的胸前。
看著她嬌憨可愛的神態,劉萍把嘴巴湊近黃曉穎的耳邊,悄聲問:“曉穎妹妹,你那位白馬王子有消息嗎?”
黃曉穎抬起頭來,看著劉萍兩隻美麗的大眼睛,有點黯然神傷地小聲說:“還不就那個老樣子,平日裏隻顧著忙工作,好久才給我寫封信,到現在又是幾個月,還不見他的消息。我算看透了,男人們都是那德性,成天說為了什麼事業,才不管你的感受哩。”說著話,她的眼眶便紅起來。
見她倆竊竊私語的樣子,李力軍故意把腦袋湊過來,裝作偷聽她們談話的模樣。
黃曉穎一伸手擰住李力軍的耳朵,說:“大個子,你要不老實,我擰掉你的耳朵。”
李力軍裝出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伸起兩隻手連聲喊:“我的小姑奶奶,你想擰下我的耳朵當菜吃呀,再凶,看以後那個男人敢娶你?”
他們的舉動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黃曉穎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名叫淩之俞,比黃曉穎大六歲。他們是近鄰,住在同一幢樓上,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很好。前幾年淩之俞跟著父親到國外定居,在哥本哈根大學讀完碩士後,在一家公司任職。幾年來己從普通白領做到付董事長。兩個人雖然情深意篤,可遙遙萬裏、天各一方,隻能魚雁往返,尺素傳情,以此聊慰相思。本來,他們信誓旦旦說好了不久就要結婚,可忽然之間,淩之俞竟沒了音訊。黃小穎把電話打到他公司,那邊的人告訴他,說淩董出差了,要好久才能回來。一個月後黃小穎才收到一個首日封,上麵隻有潦潦數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永遠愛著你的俞。”
去年黃曉穎大學畢業,分配到龍城市公安局沒幾天,淩之俞便失去了蹤跡。黃曉穎通過各種渠道多方找尋,至今杳無音訊。當然,這些情況,隻有同她情如姐妹、又是同窗好友的劉萍知道。
因為是老省長的兒子結婚,也不知道怎樣得到的消息,居然有許多人前來參加,把爾雅大酒店能容納好幾百人的大會議廳擠得滿滿的。
到中午十二時,賓客已基本到齊。這時,就見兩輛“0”字打頭的奧迪車一前一後緩緩馳進爾雅大酒店的後院;已是步履蹣跚、白發傾蓋的原省長李耀宗同顫巍巍、笑嗬嗬的老伴李楠從前麵車裏走下來;而從後麵車裏出來的卻赫然是這個省的最高決策人物,精神矍鑠的省委書記梅剛。他倆一到,賓客們便都轟動起來;許多人迎上來同他倆握手,也向李耀宗道賀,酒店門前忙亂了好半天才漸漸靜下來。
在主婚人楊波的指引下他們走進會場,在最前麵的一排坐下來。
婚禮在十二時正式開始,當這對漂亮的新人走上主席台時,寬敞的大廳裏爆起了一片熱烈的如雷般的掌聲。
楊波今天穿了一身淺哢啡色的西裝,顯得精神抖擻。他在人們的歡笑聲中走上台來,拿起話筒,聲音嘹亮卻不無幽默地說:“今天我來為這對好青年、好警官、我的好同事主婚,請大家多多關照。我先出一個題目,作為婚禮的開場白。”
說到這裏,他停了停,等歡動的會場平靜了些,才大聲說:“現在,請新郎新娘合唱一首公安題材的歌,《少年壯誌不言愁》,會唱的一起唱,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廳裏爆出一片歡呼聲。
歡聲甫畢,那首己被傳唱的盡人皆知的電影主題歌的樂聲便在會廳裏悲壯地響起來。台上,兩位新人相依相偎地手挽著手,依著滿室回繞的韻律,神情專注地對著話筒唱起來;他們的歌聲感染了台下的人,大家在楊波的指揮下,也齊齊的唱起來;就連梅剛和李耀宗也在跟著大家一起唱;歌聲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勢在大廳裏回響。
唱完歌,楊波拿起話筒說:“第二項,新郎新娘交換禮物。”言罷,就見兩位漂亮的服務員端上兩個銀白色的盤子,盤子裏鋪著紅布,上麵各放著兩隻精致的小紅合。劉萍同李如峰走上前各自打開合子,拿出金燦燦的戒指,分別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