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艾米莉領著他下酒館,進歌廳,接觸了許多人;而褚義為人的樸實、出手的大方,也拉近了他同人們交往的距離。
因為是艾米莉的人,那些人對他無話不談,有些人同他甚至成了稱兄道弟的關係。特別在幾杯老酒下肚,四座長城高砌的時侯,“秘密”便在這些人之間再也不存在。
其實,文物走私在鬆馳而不正常的邊界上並不是什麼秘密,也不是很難的事;隻要你有錢,這一切都會堂而皇之的辦到。那在大羅灣進進出的船隻上,就載著很多被查驗過的文物,被明目張膽、堂而皇之的從這一邊運到那一邊;而通過關卡的卻是大批量的文物。這些中國幾千年的文明和驕傲,就被這群人悄悄偷運出境。從這裏順利出去的,都是價值昂貴的珍貴文物,其中竟然有重達幾噸、體形龐大的石佛?
事總是這樣,對一些人是很難辦的事,而在另一些人卻辦得得心應手、毫不費力;這就是差別,而這種差別就是金錢!你看邊防卡牆上斑斑點點的肮髒,不正是那些權錢交易者們信手塗抹出來的嗎!這就是一些人的悲哀,一種在金錢和美色麵前忘卻了自己的責任、失去了羞恥和人格的悲哀!
那天下午,褚義同艾米莉從激中剛剛平複下來,艾米莉緊緊擁著他說開了話。艾米莉告訴褚義,今天晚上她要值班,不能陪他過夜,因為有一批文物準備出關,她們要在公司應付隨時可能生的況。艾米莉溫脈脈地講,這次任務完成後,她可以得到起碼五十萬元的獎勵。有了這筆錢,她也不想在這裏幹了,她要用自己的錢開個公司,自已做董事長,讓褚義做總經理;因為她實在厭惡了這種比妓女好不了多少,卻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工作。
褚義假做吃驚地說:“我知道中國的文物在國外很走俏,那裏的價格是內地的幾十、上百倍,可是邊防和海關檢查的那麼緊,你們是怎樣把這些東西運出去的?”
艾米莉風萬種地看了他一眼,說:“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隻要金錢加女人,那有擺不平的?不過,也有人不吃這一套,可不會都是這麼冥頑不靈的。”
褚義又問:“你們大概有自已的運貨渠道吧?”
艾米莉說:“當然了,公司投資這麼多,早把路鋪通了。在海關上驗的貨是一種,真正出關的是另一種。因為海關檢查嚴格,中途再想辦法掉包。到卡上的時侯,值班的、檢查的早弄通了,他們自會放行。”
褚義說:“你們走的是大羅灣卡吧?”
艾米莉說:“你怎麼會知道?”
褚義說:“我見你的朋友經常同那裏的人來往,猜到的。”
艾米莉吻了他一口,說:“你不光床上能幹,腦子也好使呀!”說完起身穿衣去上班。
褚義忙著趕回他與羅娜下榻的賓館,把剛了解的況彙報給張鵠,張鵠一聽也著了急。他告訴褚義,楊波他們正在廣州,他馬上打電話,讓他們速去配合。但張鵠知道,時間太短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邊防卡,簡直是不可能的。沒奈何,張鵠在電話裏對褚義說,你要想想辦法,一定要阻止他們;那怕是在邊防卡放炸藥,也要給我阻止它。真有了事,我替你蹲監獄去!
放下電話,褚義動開了腦筋,但怎麼想也沒有個好辦法。他從“114”查號台了解到邊防卡的電話,對值班員說,今晚有車輛要走私文物;值班員問他車牌號,褚義說不知道,隻知道是五輛加長的大卡車;值班員說:“你神經病呀?這裏一小時就有十幾輛這樣的車通過,要我找那一輛?”說完,打著哈欠扣斷了電話。
該怎麼辦呢?無可奈何的褚義想起了張鵠的話,他知道張省長並不是真的要他炸邊防站,但他從張省長堅決的話語裏受到了啟和激勵,他要在邊防卡製造事件,拚死阻止偷運文物的車輛出境。
想法一確定,首先遭到羅娜的強烈反對;她緊緊抱著褚義,淚下漣漣地說:“我們不去要那些東西了,我們還有你的焦化廠,還有你的那麼多家產,完全可以過得舒舒服服,何必去冒這樣的風險呢?”
褚義捧著羅娜的頭,用滿是愛意的眼神看著她,深地、卻也是堅定不移地說:“羅娜,這樣做我感到對不起你。可是,如果我不去阻止,這批文物就會流出國外,那樣的話,我怎麼向張省長交待?我想過很多次,以前,我給你造成很大傷害。本來,我想著同你平平安安地度過後半生,可現在隻能作兩種考慮:如果這次正常攔截成功,我一定補償你;如果不成功,那你把我的骨灰灑在邊防卡的山上,就不要帶回去了。這樣,雖說我的死不是重於泰山,但也值了。這一輩子我有你真誠的愛,有讓別人羨慕的財富和經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已是很了不起的事,不算白活了。我想過,過去做過許多錯事,許多無聊的事,現在,我要做這件有意義的事,來彌補此生的缺憾。我當過兵,受過訓煉,知道在衝鋒號吹響的時侯不能退縮,隻能勇敢地衝上去!羅娜,你就讓我再衝一次吧!假如我真的死了,你一定要找到媛媛,讓她繼承我的財產,陪你走下去吧。”
聽到這裏,羅娜止住了哭聲,她平靜地說:“褚哥,我這一輩子都是為你活的,你要走了,我也會陪你去。媛兒已經成年了,她會選擇自己的路。你真決定這樣做,我會陪著你。要死,咱們也不要分開。”
褚義聽著她的話,把她擁的更緊。他感到實在對不起她,讓她由於自己的不負責而蒙受了過多的苦難和不幸。而羅娜卻不這樣想,為了這個男人,她願付出自已的一切,包括生命。能在這生命盡頭擁著自已的心愛去死,她已經十分滿足,還會有什麼奢求呢!
帶著一腔悲壯,褚義同羅娜叫了輛“的士”,向邊防卡馳去。
楊波在辦理案件中現黃曉穎的男朋友淩之俞是偷運文物案的重大嫌疑人,便忙著收集有關況。從各方麵的資料中,特別是國際刑警總署回的資料顯示,這淩之俞正是國際走私文物組織“aa”公司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而這“aa”公司的董事長正是龍城市原任付市長、現化名餘子飛的徐躍進。
早在兩年前,還擔任固縣付縣長的徐躍進已通過王誌明在美國組建了“aa”公司,從事文物走私。一開始在中國搞,在徐躍進逃到美國後,又開始在世界各國布網,瘋狂進行文物販運活動。而那個身份不明的王誌清卻是他們在中國進行文物走私的主要策劃者、組織者。由此看來,黃曉穎麵對的可能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團夥。當他了解到黃曉穎已結婚,並辦理完出國手續的時侯,他更感到事態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