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聲悲憫的佛號傳至荒原上的時候,大法師已經感覺到了那人的到來猛地將頭轉了回來,死死的將目光盯在了黑箭前方的那位和尚的身上。
宏根本來不及多想,隻感覺眼前一晃,隨後他便看見了一位和尚擋在了自己的麵前,接著才聽見那聲悲憫的佛號傳了過來。
時間其實僅僅過了一霎那,那支原本誌在必得的寒箭此時已經刺在了和尚身上的那件破敗不堪顏色凋零的袈裟上,隻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無法明白那件破袈裟究竟是如何擋住那支寒箭的。
宏看著那隻原本能夠奪取自己生命的寒箭正安靜的躺在和尚的赤腳下瞳孔逐漸放大,嘴巴張得老大竟是說不出一句話。
“哥!快跑啊。”宏懷中的妹妹兩隻手在他的臉頰上狠狠的拍了兩下才將宏拍得回過了神來。
“哦哦。”
“快。”
“快。”
在宏懷中不斷顛簸的妹妹鶯鶯看著腳步有些踉蹌速度大不如前的哥哥不斷的催促著。
“別吵。”宏逐漸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步伐也逐漸穩定速度不斷在提升,聽著妹妹還在不斷的催促,沉聲說了兩個字讓她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原本被北方那一大片黑雲遮得有些昏暗的天地間忽然一道金光從南麵而來,那道金光溫暖如陽光,莊嚴如佛祖。頓時荒原上一大片麵積全部充述在了金色中,秋天的牧草已經逐漸的開始有些頹廢,被這金光的洗禮之後頓時瘋狂的滋生起來,似乎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炎炎夏日裏的壯年一般。
宏的身前身後金色一片,震驚中他根本無法繼續向北方奔跑,愣愣的轉過身來,看著這荒原上壯觀威嚴的金光竟是全部出自那名和尚身體中,宏再也無法安靜站在那裏,雙腿一顫慢慢的跪了下去。
荒人信仰天狼神,對於中原淵源流長的佛門教典隻是偶有耳聞而已,對於佛門他根本就不了解,他隻信仰天狼神,隻是今日他真的見著了中原人才信仰的佛祖,心中的震撼根本無以言表。
原本宏與其他的荒人少年一般隻是單純的相信這個世界隻有天狼神是唯一的神,卻不想這個世界原本真的還有佛祖,處於從小對於神靈的尊敬他跪了下去,隻是他從來不會佛家教典,慌亂之下竟是十分虔誠的將平時族人向天狼神祈禱時用的祈禱詞給念了出來,一遍又一遍語氣姿態都虔誠無比。
懷中的妹妹此時也是驚得說不出一句話,她沒有像哥哥那樣,但也是雙手合在胸前睜著那雙如黑豆的眼睛看著不斷發著金光的身體。
在宏的不遠處那位衣衫襤褸的和尚帶著一身的金光從地上撿起了那隻箭,隨後他如放風箏一般輕輕的將那支箭朝著大法師緩緩的投了過去,箭在空中慢慢的漂浮了起來,緩慢的向著蠻人大軍而去,這時和尚將右手的食指輕輕的伸了出來,一道金光從他的食指上溢了出來,如一縷絲綢在微風中不斷的漂浮一樣,速度竟是比那支箭快不了多少。
終於這道金光追上了那隻箭的箭尾,頓時整枝箭變成了金色,隨後毫無征兆的金光肆發,速度陡然快到極致朝著前麵的蠻人大軍而去。
“吼!”六萬人終於感受到了壓迫,紛紛朝著和尚這邊怒吼了過來,吼聲響徹天際,震得落日峽穀上的泥石紛紛而下。這六萬如野獸的蠻人的怒吼僅僅在發出的一瞬間就變得弱小了起來,隻見那隻金箭如拉枯摧朽一般在蠻人大軍中強勢橫行,所到之處血肉橫飛天空之上血紅的霧氣如濃霧不斷向著四周透明幹淨的空氣蔓延而去,一時荒原之上惡臭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