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李綿陽突然驚愕地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剛剛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肖世嘉抿了一口小酒,站起來說道:“不過,我暫時還不能幫你,所以方才我不便插手。等到你成親那日,所有仇怨,我替你報。”
肖世嘉說著提起酒,擦擦嘴邊殘餘的酒水,出門去。
……
經過幾日的籌備,物品已準備完善,當然這少不了肖世嘉的幫忙還有李媽的照顧。黃道吉日,京城中的大家們都趕著這天結親,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有,豈不樂哉。不過張家好像沒有什麼動靜,怕是不答應這門親事吧。又或許,這隻是李綿陽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李綿陽的小院門口,一個小婚隊也準備出發了。
“戴上紅布。”
肖世嘉遞給李綿陽一條紅色的綢子。
李綿陽接過紅布,小心地係在自己的發髻上。
“我讓你蒙眼睛,沒讓你綁頭發。取下來。”
肖世嘉像看個傻瓜一樣看著他。可是他也沒說戴在哪啊,真是叫人頭大……
李綿陽什麼話都沒說,默默地按肖世嘉的吩咐做。受製於人,隻得馬首是瞻。
“上馬。”肖世嘉說道。
肖世嘉換了一身低調的紅衣服,牽著李綿陽騎的棗紅馬。後麵跟著四個身材強壯的轎夫抬著一個空的花轎——要是當年肖世嘉也這樣去接親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再讓樊樂昌有可乘之危了。可是,以當年的肖世嘉,就算如此,就一定能護芙蓉周全嗎?思緒在肖世嘉心中起伏,回憶在他的腦海裏蕩漾,激起陣陣波瀾……
唉,先別管這些了吧,今日可是妹妹大喜的日子,他肖世嘉一定要盡力做好。
街市上時常走過婚隊,浩浩蕩蕩,喇叭吹得震天響,喜氣洋洋,圍觀的人擠滿了兩邊。這麼多婚隊,就屬他們這隊最特別。一行人中,除了肖世嘉,新郎和四個轎夫都用紅布蒙著眼睛。
“就這麼點人?這也叫成親?還都蒙著眼呢。”
“就是說啊,這麼點人寒瘮誰呢?”
街上圍觀的人好生奇怪,一陣陣哄笑聲時不時從人群中傳來,肖世嘉隻管向前走,無暇理會旁人的流言蜚語。可這些話語卻如同針一般深深地刺進了李綿陽的心裏,讓人感到有些窒息。誰叫自己未出生在帝王將相,王公貴族之家呢?
心裏想著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李綿陽思想的遊離被肖世嘉的聲音打了回來。
“張家到了。”肖世嘉告訴李綿陽。
肖世嘉停下馬,轎夫們也都停住。肖世嘉望進張府,大踏步地走向大門。
“攔住他!”
門口的家丁大聲喝道。
一群人衝出來,攔在肖世嘉身前。
肖世嘉慢慢地瞪大雙眼,低頭俯視他們,不怒自威。他冷冷地說道:“也不看看我是誰。”
肖世嘉橫眉冷對這些攔住他的人,張府門口圍滿了湊熱鬧的人,想著今天一定要吃個好瓜。
“什麼人!膽敢擅闖我張府!”是張家的管家張信忠來了。
家丁們識趣地往門口兩邊站,統統讓開。
肖世嘉先是環視四周的人群,這才定睛看住張信忠。
“張叔,好久不見。”肖世嘉邪魅地笑道。
張信忠疑惑地打量他,又突然震驚地大叫道:“肖……肖……肖世嘉!”管家的手顫抖著指在他身上,轉身便急著跑了,他要去通知老爺張洋這離奇的事!肖世嘉消失十八年,重現於世,這不是離奇還是什麼!
“肖……肖世嘉?”
旁人大多大驚失色,再看看那蒙住眼的轎夫,個個臉色煞白,像泡在水裏多日的溺死鬼。想到肖世嘉十八年前就是淹死在濤濤洪水之中,眾人皆以為現在的肖世嘉成了一隻水鬼,於是像林中驚鳥一樣四散逃去。
“一步,兩步,三步……”肖世嘉默念著。
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向他走近,他抬起頭,一個出落有致的姑娘款款而來,此刻已站在他的麵前。
“哥,我聽到你的聲音以後就馬上換好衣服了,李媽我也通知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張思銳的聲音清脆悅耳,又溫柔得像四月的春風,在肖世嘉耳邊輕輕地吹拂。
“我們走。”
肖世嘉把她的蓋頭輕輕地披在她的頭上,領著她走出張府。
“上花轎。”肖世嘉輕聲說:“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往轎外看。”
待張思銳坐好,肖世嘉牽好李綿陽座下的馬,大聲說道:“起轎!”
“我們去哪兒?”李綿陽端正地坐在馬上,問道。
“亂葬崗。”
亂葬崗,京城有兩處,城東水光山下的肖家原址附近,還有城西謝家的位置。這都是當年滅門留下的痕跡,其實肖世嘉說出亂葬崗幾個字時,內心在隱隱作痛,怎麼自己家的祖墳最後隻能落個亂葬崗的名聲。
歐陽存的人馬像事先被告知一般,恰好攔在亂葬崗。
“公子,這成親好端端的大路不走,走這麼個鬼地方,怕不是有詐……”歐陽浩宇覺得站在這裏背脊都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