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長休相親(2 / 3)

劉渡的妹妹名字叫做劉舸,像《孔雀東南飛》中“可憐體無比”的秦羅敷那樣,她生得體態豐碩,方額廣頤,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四個字——國泰民安。不知道為什麼,黃長休對劉舸一點意思都沒有,隻把她當作理想中的姐姐——溫柔、貼心。不像張思銳,黃長休還曾對她有過愛慕之心。話說這小蔓也是,黃長休以前也喜歡過她,可愛又聽話,不過到了十多歲時黃長休就不再喜歡這樣的了,畢竟人太聽話了就無趣了。

想到這時,劉府門口,一個頭上戴著花、臉上化著濃妝的中年女人笑盈盈地向黃長休走來:“哎呦,長這麼大了,以前才到我腰那麼高呢,現在比我還高了。還記得我嗎?”

這個中年女人一臉期待地看著黃長休,好像在等黃長休回答說“記得”。

黃長休左看看,他爹黃申滿臉堆笑,注視著他,一個字也不說——你倒是給點提示啊……黃長休心裏焦急萬分。他再右看看,黃晴雯麵無表情地站在母親樊軼身旁,母親也是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涼涼……

忽而黃長休心生一計,不禁暗呼妙哉妙哉,臉上得意的笑好像在向眾人宣告:我黃長休就是這麼聰明!

隻聽黃長休大笑一聲:“記得,怎麼不記得,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

霎時,那中年女人臉上期待的笑綻放開來,嘴裏的大牙也如花蕊般一同暴露出來。她說道:“哎呦呦,瞧瞧,瞧瞧這小嘴真甜啊,跟抹了蜜似的,還是兩口子教得好啊。”

黃申和樊軼看黃長休這出人意料的表現也忍不住笑了,這個兒子生得還是不同凡響,能說會道的。

“那我們先進去吧。”黃申笑著說道。

樊軼輕輕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劉府大門內有一牆照壁,照壁前擺放著些花盆,每到不同時節這些花盆裏都會開出各色的花來:春天開白色的山茶花,夏天開紫色的牽牛花,秋天開黃色的皇菊花——這些花都由劉舸照料,她是個十分愛花的人。另外,這照壁前冬天沒有花開,照壁後倒是有兩株紅色的臘梅樹,隻等寒冬到來,無需誰人照料,便會自己開花。

現在正是秋冬更迭之時,皇菊花已然凋謝,幹枯的細絲花瓣被枯黃的秸稈無力地支撐著,寒風陣陣吹來,這殘花也不時地顫抖著,它好像也會怕冷——黃長休看著此番景象竟有些心疼這花了。

繞過照壁,那兩株臘梅樹的枝頭已隱隱透出些綠色。到了孟冬時節,嫩葉會從這些小小的芽孢裏冒出來,即便這些芽孢現在看起來是如此的不起眼,都快趕上無花果的花了,但是它們最後會悄悄地驚豔所有人,隻一句“梅花香自苦寒來”便足以道盡這種沉默的爆發。

“長休,有失遠迎啊。”劉渡迎麵笑著走來,他的步伐剛健有力,就從這穩穩當當的腳步便可推測出他平日裏少不了習武修身。劉渡走路時衣服也很少起褶皺——他的身材十分結實,衣服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身體上,就如同另一層皮膚一般緊密。

劉渡向黃申和樊軼問了聲好,互相寒暄了幾句,黃申和樊軼說他們自己在劉府逛逛,欣賞一下劉舸悉心照料的那些花。於是劉渡安排了剛剛那位中年女人——媒婆領著他們在劉府的花園裏逛逛,現在還有月季可賞。

目送黃長休父母、姐姐三人漫步遠去後,劉渡和黃長休聊起上次見麵時沒有談完的話題:“長休,你說你也想弄明白打仗的事,倒不如我教你下棋。學會了下棋,不論是這打仗的道理,還是為人處世、齊家治國的道理都可從這棋局中感悟出來,益處頗豐啊。”

“真有這麼神奇?我不信,我覺得做木工、寫詩作畫才是最厲害的事情。”黃長休皺著眉頭說道。

彭師傅平常教黃長休做木工時經常說些大道理,黃長休雖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聽進去多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做木工真是一項偉大的工程——憑手下一塊木頭,手裏一把刻刀就能創造出一個世界來。此前黃長休和朱瀟論起做木工這件事來,背著彭師傅的話,說得頭頭是道,不料被朱瀟反駁宣紙和毛筆才是創造新世界的工具——既可屬文,又可作畫,其深度與廣度都絕非木工可及。黃長休聽後無竟言以對。

經過上一次與朱瀟的爭辯,黃長休感覺自己已經領悟到辯論的本質了,於是一直打算找個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的口才,這次和劉渡的辯駁自己勢在必得!

“我覺得下棋還是不如寫詩作畫好,寫詩作畫才是感悟人生的正確道路。”黃長休上次覺得朱瀟說得對,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他把朱瀟的話大致記了下來,心想肯定能說服劉渡。

劉渡笑了笑,點頭稱讚道:“長休所言極是,想不到長休竟也開始有寫詩作畫的閑情雅致了,我倒有些期待一睹長休的真跡啊。”

黃長休懵了,你這劉渡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說好的打辯論呢,怎麼直接就開擺了啊……

見黃長休微微尷尬的表情,劉渡為打破這種局麵,隻好說道:“若是長休願意,我今日可教你下棋,象棋還是圍棋,長休可憑自己的愛好選擇。”

象棋?就是把大象當棋?一聽就無趣,大象有啥可玩的。圍棋,聽上去還行,大概圍著別人打就可以了,黃長休聽說過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