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你要不要喝點酒?”好漢頗為惋惜的說。
“習慣了,快點吧。”
林一冷笑,然後嘴角抽動著看著一瓶紅棕色的液體倒在了他的傷口上,趙懿頗為不浪費的用衛生棉球聚攏碘伏擦拭傷口,然後換上了一塊全新的紗布敷料藥物蓋在了傷口上並用力摁住………林一的下頜咬肌有力的抖動著,太陽穴冒出了青筋,但是還是十分配合忍耐住疼痛。然後她拿來繃帶,從肩頭繞過腋下纏了幾圈,十分牢固的包紮好了傷口。
好漢虛著眼,並豎起了大拇指。
“你的手指錯位了,我要幫你掰回去。”趙懿猶豫的說:“忍住。”
“習慣了,真的。”林一繼續冷笑,盡管他的表情像是在哭喪。
於是又是一連串的劇痛,讓林一後悔沒有喝上好漢的酒。
“好了,千萬不能拉伸傷口。”趙懿掃過耳邊的碎發:“這傷口很嚴重,需要靜養。”他給林一套上了三角巾固定在脖子上,然後注意到了他右肩膀肩頭的撕痕,不由得用玉手指尖劃過傷疤的起伏……這傷口拆線後已經愈合的很好了,隻是傷疤看上去觸目驚心———沒關係,至少現在最觸目驚心的地方不止這一處了……
“我都給你燒紙錢了。”好漢說:“燒了很多……還給你燒了四個女朋友和兩輛車。”
“你別說你……”林一虛著眼。
“紙人紙人紙人……”好漢連忙解釋:“你知道避難所裏什麼行業最掙錢嗎?殯葬行業!那個老頭還不願意賣,說什麼都是成對賣的……那價格連馬克龍都得隻呲牙花子。”
“那是馬斯克……”
“差不多的。”
“你們後來……逃出去了?”林一轉過頭看了看趙懿,又看了看好漢。
“算……是吧,我們被另一隊進城搜救的軍人救了,去了九功邊郊的一個臨時避難所,那是臨時中轉站,吃吃不飽,穿穿不暖……”
“那邊……人很多,也很雜…”趙懿怯生生的說:“多虧了王哥一直護著我…”
好漢奇怪的看了趙懿一眼,心說這妮子平時不這樣啊,怎麼臉都紅了?然後他賊眉鼠眼的看了一眼林一,給自己灌了口酒道:“你是不知道啊,一開飯那人多得能踩死好幾個……怎麼管都管不住,衝天開槍都不好使。”
“那後來呢?”林一問。
“九功感染太嚴重了,就開始分批轉運,到了安縣。”好漢說道:“安縣那條件可就好太多了,可沒幾天就飄了大霧,什麼喪屍都有,我們就撤離,然後路上車也翻了,帶著我們的警衛也犧牲了……這把槍就是他的。”
隨後好漢介紹自己團隊的另外五名成員:一對情侶、一個中年模樣的婦女和兩個男青年,都是從安鎮逃亡出來的人,本來有十幾個人逃了出來,但是經曆的種種之後隻剩下了這七個人,好漢主動承擔了隊長的任務,因為據他所說,那名警衛主動把武器給了他,請求他帶著這幾個人活下來……又是一段難以論述的故事啊。
林一點了點,見好漢把白酒瓶子舉過來:“你呢?你是怎麼從江裏翻上岸的?”
“這位……”林一拉了一下白桐,這姑娘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沒適應,但還是看見林一跟他們這麼熟便放鬆下來了:“這位把我從江裏撈上來的,我……女朋友。”
“你好你好你好。”好漢熱情的握手:“呦!弟妹長得真好看。”
“這位叫王成,是我從九功逃出來的朋友。”林一介紹道。
“那這位呢?”好漢說得就是坐在床上抱著腿發呆的鄧倩:“你媽?”
“嘖,你媽……”林一不滿的說:“路上救下來的……”
隨後,林一就把自己的經曆大概講了一下,稍微弱化了一下背景和戰車裏那段神奇的遭遇,隻是很簡單的是遇到自己的親哥,然後一起逃到了這裏。
“不容易……都不容易……”生活不易,好漢歎氣。
隻見趙懿小心了打量了一下白桐,林一能感覺到這姑娘自從重逢之後就有點不對勁,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們在逃亡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但是從她偷瞄白桐的眼神裏……林一感覺到某種壓力,白桐也小心的回應著這隱晦的目光,作為女人,細膩的內心確實能感受到某種情緒………
“那你哥呢?”
“我聽著呢。”
“啊?”
林凡的聲音從門口傳出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站在門外,透過窗簾的縫隙偷看裏麵的情況,顯然他的潛入是不會被幾個小白察覺的,這是他的職業基本功……但是令林一意外的就是他居然拉過來一個拄著拐的男人……那是白天見過麵的花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