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白桐說,音調故意拉的很長。

“門沒關…你說的。”

但是他剛說完就被白桐用枕頭毆打了一遍,一副得逞的表情:“給你洗衣服,想什麼呢?”

看著麵前活潑的白桐,林一不由得笑了一下,單手墊在頭下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我會想辦法保護你的。”像是對自己說的,盡管這句話出自一個全身繃帶的家夥。

“哦對了,今天你去和鄧倩一個房間吧。”林一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估計怕生,恐怕會有問題……”

“喲。”白桐小臉湊過來,古靈精怪的:“喲?”

“喲啥?”

“不然我睡哪?”白桐故意問。

氣得林一一隻手把她的頭摁在自己耳邊,能清晰聽見她嘭嘭直跳的心髒,鮮活的心跳緊貼自己的胸膛,然後在持續加速中,少女的骨頭像是軟乎乎的,因此林一總覺得抱起來很舒服,僅剩的一隻手也不安分的伸進白桐的後背,撫摸她光滑的肌膚,因為這讓他想起了趙懿滿目瘡痍的傷痕,作為被咬過的人自然知道有多恐怖。

因此他更加覺得白桐光滑無瑕的肌膚像一塊寶玉般珍貴,她在輕輕顫抖,她很害怕。

久違的獨處不是沒有過,隻是久違的安全令人放棄了所有的保守與偽強。

林一擁住這個女孩,感受著她的生命,他似乎失去過去,因此抱的更緊了——盡管隻有一隻手。

白桐擁上了他的嘴唇,比起第一次柏拉圖式的親昵,少了生疏依然生疏。

“我去關門。”

………

這天天黑之前,齊媽用車上的食材盡可能把飯菜做的豐盛一點,盡管絕大部分主食還是方便麵和自熱飯,以至於消耗了三分之一的方便麵和自熱飯,配上了各色罐頭,這消耗了三分之二的罐頭和各類零食,但這不妨礙所有人以一種對待大餐的態度來享用起來,這種奢侈的做法自然是不健康的,這種吃法第二天就得成立覓食小隊,但林凡是默許的,他現在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別人似乎做什麼事都喜歡過來問他。

天黑,就是燈火管製——這是嚴格要求的。

林凡坐在露台邊緣,隨著夜幕降臨,他眼前的曠野正在變得昏暗,於是他罕見的違反了規定————點起了一根煙。他猛得吸了一口,然後把這根煙豎直放在台子上,正好此時無風,於是煙霧豎直得向上升起,變成一根似乎通向天際的直線。

他緩緩吐出了煙霧,讓這股淡白色的氣體打斷這條剛出生幾秒鍾的直線………就像奴霧菌災害一樣,無情的抹殺了這個正在徐徐上升的文明。

因此,他,是一個潰兵。

林一剛巧來到了露台,他現在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了,於是林凡的傷心模樣被他看到了底,可林凡很擅長轉移話題:“這麼快?”

“你大爺的。”林一選擇直接罵街。

“我當你斷了一隻手還有這種興致。”

“我當你說話沒有這麼下流。”

林凡假裝拍了自己兩巴掌,算是換取弟弟的原諒,於是拿起那根煙抽了一口。

“老爺子知道你抽煙,一定會大巴掌抽你。”林一靠著台子,盯了遊泳池幾秒鍾:“我覺得可以用來養魚啊…”

“不安全。”林凡似乎想過這個問題。

“會跳起來咬人?”

“你當沒有?”

林一驚了,然後晃了晃腦袋:“等把他們送去寶善之後,我想去九功……”

“別去……”林凡緩緩說:“我不知道寶善堡壘是否存在,但後方還在,你可以在那兒和白桐結婚生子,沒有喪屍,沒有大霧……有心愛的人,有家人。”

“你呢?”

“我說過……”林凡指了指背後正在墜入樹冠線的橙色太陽,這意味著溫暖正在散去,寒冷正在到來———他是屬於這片天地的。

林一沉默了一下,然後自覺無聊的準備走人。

“你剛才在祭奠誰?”

“我們……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