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得太晚(1 / 1)

傷口雖然很痛,但畢竟是曾在刀尖上生活的男人,蕭騰自然不會沒出息的呼痛,如今眼前這女子一反常態的冷靜倒讓他生出幾分興趣來,他低下頭,就著這個姿勢看她,隻能看見她光潔的額頭以及緊抿的紅唇。

他突然覺得沒那麼痛了,想要將她擁進懷中,狠狠的吻下去。

當然,他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蕭晴已經抱著醫藥箱跑了回來。

林杉杉接過箱子,快速的打開,將裏麵的消毒水棉簽和嵌子拿了出來,酒精瓶很快被點燃,她將嵌子置於那紅色的火焰上麵翻烤,眼睛也沒抬的問:“需要打麻醉嗎?”

這話自然問的蕭騰,後者聽了微微挑眉,不答反問:“夫人,你這是要給我把子彈弄出來嗎?”

林杉杉點點頭,眼睛仍專注著手裏的嵌子,“你的血液在大量流失,等家庭醫生來太慢,所以隻能先將子彈取出來,否則會有性命之憂,若你覺得痛,就咬這塊木頭,”說著她將箱子裏那條長形方木取出來,“我會用最快的時間將子彈取出來。”

她的聲音很冷靜,沒有一絲顫抖,讓人連質疑的話都問不出口。

花容與蕭晴相視一眼,認識這麼久,她們沒聽說過杉杉還學過急救啊。

而且還是取子彈這種高難度的。

見蕭騰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林杉杉也不著急,隻是對安頓好一切趕回來的Vaten和方雨說,“將你們老板抬到餐桌上平躺,我要給他取子彈出來。”

Vaten和方雨雖然信不過這林家大小姐,但仍依言照辦。

於是,蕭大總裁便像一隻死魚一樣躺在意大利餐桌上,任人宰割。

工具都準備齊了,她便甩掉了高跟鞋,動手前,她看了看他,問,“就這麼相信我?”

蕭騰一笑,蒼白的麵容因為這個笑容愈發英俊瀟灑,“夫人的手藝我從來不懷疑。”

於是林杉杉一笑,低下頭來開始操刀。

這種小手術對她這個醫學博士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前世,她為了嫁給李莫軒,將最愛的國畫放棄,轉而攻讀醫學,隻因為李老爺子不喜那些浮誇的東西,說孫媳婦還是當醫生好,於是她便發奮圖強,用最短的時間轉到了醫學係,然後結婚,畢業,工作,畢業的七年後,她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外科主刀醫生。

即使如此,最終還是失去了愛情。

其實,愛情從來都是沒有界定的,即使你沒有高學曆,沒有漂亮的臉蛋,你也一樣有權利擁有它。

隻是她明白得太晚。

在她委屈求全低眉順目逆來順受以後,方明白,曾經的她太傻,太天真。

子彈深深的嵌在了手臂的深處,看樣子對方是想一槍斃命,卻被蕭騰警覺的閃了一下,所以子彈才偏離了方向轉而飛進了手臂裏,饒是如此,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四十分鍾後,子彈終於取出。

那堅硬的彈頭掉在盤子裏,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脆響。

蕭騰的臉上已布滿汗水,薄唇上是濕潤的血跡,林杉杉俯下身來,用沾滿他鮮血的纖細手指微微劃了劃他的臉,笑道:“好好睡一覺。”

蕭騰已說不出話來,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取出子彈而沒有暈過去已是極限。

聽見林杉杉這安撫性的話,他隻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頭一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