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蕭騰的房門緊閉,想是還在睡。
林杉杉下了樓,聽見廚房裏有動靜,這麼早難道是鍾點工?
她疑惑的拐進廚房,看見男人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琉璃台前,認真的切火腿,他的手指很長,菜刀握在他手裏有種突兀的感覺,他穿著居家服,黑發因低頭的動作垂在耳側,他是蕭騰,縱然一個側麵也能教人意亂情迷。
但是,讓林杉杉感動的並不是這個男人是如何的英俊,而是他願意親手下廚為她煮早餐的心意。
從前李莫軒縱使百般遷就她,也從未為她進過廚房。
如今想想,她當初真是傻得可以。
她在門口站得太久,他不經意的抬頭便發現了她,他衝她一笑,聲音輕柔:“去刷牙洗臉,馬上就可以吃了。”
溫暖這種東西其實真的無跡可尋,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句簡單的話語便能讓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輕輕點頭,無比乖順的轉身上樓。
於是,又刷了一次牙。
等到她再次下樓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是簡單的西式早餐,三明治,牛奶和兩個煎蛋。
蕭騰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安然入座,然後才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個桌子大得出奇,卻因為對方的靠近讓她感覺不到絲毫的空曠。
她心裏堆起些莫名的好感,連吃進嘴裏的食物也變得可口起來。
蕭騰在她將最後一口牛奶喝下之後慢慢說道:“等下去學校嗎?”
她搖搖頭,心裏還惦記著花衍大賽的參賽作品,最近都沒怎麼動筆,若到時候交不出稿,教授肯定會削了她的,當然,教授現在也肯定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真削不敢,但是也難保不在心裏埋怨她兩句。
更何況,現在整個花林大學肯定都在討論她的身份,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出現的好,否則肯定會被口水淹死。
關於蜜月旅行什麼的,她是真的不在意。
當蕭騰婚前提出來的時候她便一口拒絕了,她如今有孕在身,長途跋涉不光對寶寶不好,也會讓她沒有時間畫畫,蕭晴聽了自然狠狠的鄙視了她一番,但是礙於當事人的堅決態度也隻好閉了嘴。
新婚第二天,兩個人就已各忙各的,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杉杉都關在二樓的畫室裏畫畫,結婚前幾天蕭騰便命人將她在林家的畫室搬了過來,此刻這間房子的采光更好,各種各樣的畫具擺在裏麵,仿佛都有了生命一般,看著歡喜。
除了回門那天,她同蕭騰一起回了一趟家,之後她都沒有出過門。
時間仿佛一下子慢了下來,她可以專心的畫畫,餓了就吃蕭騰存在冰箱裏的飯菜。
蕭騰確實是個居家的好男人,就從他做得一手好菜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證明。
她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蕭騰便將原本請好的傭人辭退了,每天晚上回來給她做飯,然後再將第二天的飯菜準備好,每當看見他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林杉杉就有種想要時間就此停止的衝動。
她沒想過自己會這樣貪心,從前她無心於他。
現在,當她終於正麵了自己的感情,那些心底被掩藏起來的占有欲便立時噴湧而出。
她想要這個男人的全部。
身體、心以及思想。
夏天的尾巴漸漸露了出來,陽光不再毒辣而刺目,她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午後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
手機鈴聲便在這一刻突然煞風景的響起。
她懶懶的睜開眼睛,從一堆畫稿裏麵將手機摸出來,來電顯示上麵那個陌生的號碼讓她心裏一突,她的手指沒有遲疑的劃過接聽,那頭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是林杉杉小姐嗎?”
“是。”
“我是蘇然,方便見個麵嗎?”
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清冽的臉龐,還未多想,嘴巴已經答應了下來。
蘇然比她前世見到的那個女子更加年輕,留著幹脆利落的短發,明亮的眼睛在流海下麵靜靜的注視著她,林杉杉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咖啡廳裏輕漫的鋼琴曲立刻流泄過來,像來不及收回的潮水,瞬間就打濕了兩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