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許多。”蘇然的聲音比電話中更加幹淨，她笑了笑，連句謝謝都不願多說。
對她來說，凡與李莫軒有關係的人都是她不願深交的對象。
更何況，眼前這一位，還是李莫軒的**。
“我時間有限，請長話短說。”她打破沉默，語氣毫不客氣。
蘇然一愣，隨即說道：“請把莫軒還給我。”
林杉杉挑眉，紅唇微揚，“李莫軒被趕出家門，如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快活，蘇小姐這話說得實在沒頭沒腦。”
“莫軒他的確做過許多錯事，但是，對林小姐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林小姐如今貴為環宇集團總裁夫人，犯不著與一個失去了靠山的人作對，不是嗎？隻要林小姐肯高抬貴手，我願意做任何事。”蘇然依舊冷靜，唯有看著她的眼眸微微沮喪。
那是一種無奈既絕望的東西，她再明白不過。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軟了，“李莫軒真是好福氣，死到臨頭了還有人替他四處奔走。”然後她的視線落在蘇然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幾個月了？”
蘇然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怔忡之後，回答道：“五個月了。”
“李莫軒的嗎？”她問。
蘇然點點頭，臉上有幸福的微光，“嗯。”
“他拋棄了你，你還願意替他做任何事？”她撐著下巴，眼底掀起一線笑意。
蘇然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突然看向窗外，聲音隔了很久才淡淡的傳來，“愛一個人不就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嗎？若沒有這種覺悟，那麼人們口中所說的愛又有什麼高貴的地方？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這樣麵對而坐，隻是沒想到，我們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相見的。”她已經收回了視線，此刻正安靜的看著林杉杉，那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清澈得如同泉水。
“李莫軒上次在電話裏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即使如此，你還是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林杉杉坐直身子，聲音降低了好幾分貝。
蘇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我願意。”
林杉杉便在她最後一個字落下時突然起身，態度優雅而從容，“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們，他在城郊的三號倉庫裏，若你早點去，應該還能保住他的命。”
“林小姐，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蘇然坐在位置上沒動，聲音卻仿佛帶著滿腔的力量。
她停下腳，轉過身來看著這一臉平靜的女子，“你問。”
“當初莫軒找人去暗殺蕭騰，雖然沒有成功，但是蕭騰確實是受傷了對吧？否則你怎麼可能千方百計的借李老爺子的手將莫軒趕出李家，然後還讓人將他綁架，動用私刑？”
“對。”她毫不避諱的承認了。
蘇然眼底燃起一把火，聲音仍是克製著，“那現在為什麼又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她突然一笑，看著眼前這名叫蘇然的女子，“李莫軒被折磨了一個月，相信已經連求死的心都有了，那麼，蕭騰的仇我也算報了，他這輩子能遇見你是他的福氣，希望你有那個能耐震住他，讓他從此甘於平凡，過普普通通的日子。”
“你愛過他嗎？”蘇然突然問。
愛過嗎？
自然是愛過的。
那種深刻的情感如同樹根一樣盤根錯節的滋長在她的身體裏，正是因為曾經有過這樣的刻骨銘心，才有了現在的漠然以對。
李莫軒是她曾經所有的夢想。
如今，不過隻是個普通的名字而已。
她璨然一笑，紅唇吐出毫無情感的語言，“他不值得我愛他。”
輾轉十年，糾纏如絲，到頭來，不過換來一句不值得。
人生，果真處處是驚喜，處處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