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也不是想嚇唬你，隻是你們那一次，確實是玩大了。”
我想起那日晚宴，皇後失望的眼神。
“今日晌午，言之來過，他明裏暗裏地問我，你是否已經指婚給了毓謹，想必他是...”
“娘娘，臣女剛回家不過了了數月，還未在父母身邊盡孝，無心婚嫁之事。”我抬起頭打斷她，因為我知道，她再往下往下說出去，我尹清秋在京都就成了在皇室公子之間糾纏流連的浪蕩女子了：“況且臣女與顧公子不過兩麵之緣，若是說顧公子有意，臣女是不信的。”
“其實，是因為你心裏的人是毓謹。”皇後淡淡道，語氣裏聽不出什麼情緒，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隻是一字一句，便扣在了我的心弦上。
我不記得那日是用什麼心情回的相府，隻記得芩枝和芩朵捧著豐厚的獎賞樂開了花。
第二年春。
“老爺，是男孩。”
接生婆將孩子抱出來，尹穆海顫抖著雙手接過繈褓裏的孩子，眼淚濕了眼眶：“我有兒子了，我尹家後繼有人了！”
我冷冷看著尹穆海的側臉，沒有出聲。
魏鈺涵在自己的院子裏沒有露麵，今日這場景想必她也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露麵吧。
“恭喜父親。”我行禮道。
“賞，今日這院子裏伺候的人，統統賞！”
“謝老爺。”
尹穆海抹幹眼淚，激動地望著懷裏哭鬧不止的孩子，嘴角止不住地笑。
我低著頭，輕輕勾起唇角：“父親，聽聞妹妹回了相府，今日姨娘為府裏添了丁，不如讓廚房多備些飯菜，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好...好...老陳，你去跟廚房說。”
“是。”陳管家領了命令去了廚房，尹穆海的手還在顫抖著，看著孩子的眼神裏總是帶著寵愛。
我掀開簾子，進了內室，羅雲儀虛弱地躺在床上看著我，眼角帶淚：“我做到了。”
我點了點頭，抓住了她的手：“你做到了，孩子很好看，嘴巴像父親，眼睛像姨娘。你以後不僅是相府的姨娘，更是相府獨子的生母。”
羅雲儀眼裏的光淡了淡：“可惜，他以後要喚別人母親，隻能喊我小娘。”
我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向她笑笑：“父親疼愛姨娘，姨娘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可能嗎？”羅雲儀的眼淚從眼角滑落，眼睛裏寫著的都是淒慘。
尹穆海得了兒子之後，便沒進來看過羅雲儀，甚至沒問過一句羅雲儀現在如何。
又有多情深呢？
“自然，父親喜得麟兒，正在想著為孩子辦出生宴，今日先吃個便飯，等孩子滿月，自然會再操辦一番的。”我徐徐道：“姨娘如今有了孩子，便有了新的指望，不為自己，也要為了這個孩子掙個前途啊。”
羅雲儀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吃過的苦，可萬萬不能讓他再走一遭了。”
羅雲儀隻比魏鈺涵小六歲，如今豁上了性命，幸得老天爺保佑，為尹穆海生下了個兒子。再想生育怕也是難事了。
這個兒子便是羅雲儀在相府立足的根本，也是她心裏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