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的風又重了重,我甚至覺得那風聲是在我耳邊刮過的。
羅雲儀是去年夏日進府的,如今已經有八九個月了。
尹穆海眉心一緊:“去年冬天?”
“是。”我應道,輕輕放下手裏的筷子,端坐著回答:“去年冬天,姨娘為父親繡平安符時,女兒才知道,原來當初女兒在靜林寺為父親請的平安符袋是姨娘繡的,也是那個平安符袋讓父親與姨娘在機緣巧合下重逢。”
尹穆海的眸底的光閃了閃,好像想起了那個平安符袋的樣子。
“現在說的是她住在玉賓樓的事情。”魏鈺涵打斷我,喝道。
我沒有看向魏鈺涵,繼續道:“去年冬天,姨娘重新給父親繡新的平安符,我見到,問了幾句,姨娘說,在靜林寺繡平安符袋時,被玉賓樓的老板娘遇見,請去了玉賓樓為玉賓樓的老板娘繡些絲絛和帕子。”
“玉賓樓要這些做什麼?”尹宛然忍不住反駁道:“難道一個酒樓,還做起了小販的生意?”
我笑了笑:“妹妹這就有所不知了,姨娘手藝精巧,繡出來的絲絛和帕子都好看精致,玉賓樓貴人多,拿去送禮既不會叫人有負擔,也不會失了送禮人的麵子,有何不好?”
“你說這些,可有證據?”魏鈺涵坐直了身子,臉上多了幾分慍色。
“我可沒什麼證據,這些事情都是姨娘說與我聽的,並非女兒親眼所見,父親母親若是不信,不如找人去問問玉賓樓的老板娘,自然比在這兒問女兒來得快。”我說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尹穆海眼底的霧氣散去,轉頭看了陳管家一眼,陳管家點了點頭,便出門去了。
廳中無聲,我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吃了兩口,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將嘴裏的飯才咽下:“父親喜得麟兒,姨娘功不可沒,依女兒之見,要為姨娘重新裝潢下院子才行。”
“嗯,可以。”
“弟弟的名字,父親可有想好?”我問道。
我的名字是養父母起的,尹宛然的名字倒是尹穆海起的,隻可惜尹宛然並不是尹穆海的親生女兒。
所以這個兒子,尹穆海還是很看重的。
“還未想好,你可有什麼想法?”尹穆海看向我。
我裝作思索無果,抬頭看向魏鈺涵:“母親可有什麼好主意?”
魏鈺涵一時怔住,搖了搖頭。
尹穆海收回目光,沒再說話。
飯剛用完,陳管家便帶著一筐的手帕絲絛回了正廳:“老爺,玉賓樓的老板娘聽說我是相府的人,想來討姨娘繡過的物件借來用用,玉賓樓的人便將這一筐東西給了我。”
“這也沒見送出幾件啊,快一年了,還剩這麼多?”尹宛然看著一筐的東西,忍不住諷刺道。
“回勉王妃,玉賓樓的人特意交代了,這裏一共是七十六條東西,待我們用完,是要如數奉還的。”陳管家補充道。
我倒是沒想到,玉凝湘居然還清點了這筐裏的東西。
“玉賓樓的老板娘還說,當初雲姨娘在玉賓樓住著,共繡了八十九條,後來姨娘要搬走,最後的十一條是連夜趕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