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之衣衫不整，一隻手墊著額頭，一隻手垂在身側，衣服都被酒濕透，渾身散發著酒氣。
我的手心一直在冒冷汗，連腿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尹宛然行這一招，用玉枳的清白栽贓顧言之，顧言之現在不省人事，無法為自己辯白，自然是勉王府說什麼是什麼了。
“真是下作。”我忍不住道。
張嘉逸輕輕扯動我的手，對我輕輕搖了搖頭。
我歎了一口氣，心裏卻實在難受，隻能等芩朵回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顧言之一把。
“顧言之無恥下作，不如報官吧。”
說話的人是魏驀然。
我下意識捏了捏拳頭，果然，這件事情早有預謀。
“那便報官查辦吧！”眾人起哄道。
我的心口一陣亂跳，轉頭往院子門口看去，卻不見芩朵回來的身影，但是如果這個時候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顧言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慢著！”我鼓起勇氣喊道：“若是報官，總有名頭吧？”
眾人轉頭看向我，鍾離珩的眼睛眯了眯，眸底結上了一層寒冰。
張嘉逸隨著我向前邁了一步，站在我的身旁。
尹宛然好似早料到我會站出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爬上嘴角，轉瞬即逝。
“張夫人此話差異，如今證據確鑿，玉枳雖是婢女，也是個清白女兒家，遭人侮辱險些自盡，浪蕩子如今就在這裏，張夫人還要為他說話，顛倒黑白不成？”
尹宛然說完，玉枳哭得更大聲了。
“就是。”“這不是昭然若揭嗎？”“一個奴婢也是有尊嚴的呀...”
我轉過身，向眾人道：“玉枳是否有親口說過，顧公子曾意圖對她不軌？”
場麵突然安靜下來。
玉枳在尹宛然的懷裏抽泣聲頓了頓。
我轉向人群中的綠衫女子，輕聲道：“這位姑娘，宴會開始之前，我曾看見顧公子在花園與你交談，當時距離下人到偏廳告訴我們後院出事，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地上兩個酒壇子，一盞茶的功夫喝完兩壇子酒，不奇怪嗎？”
那綠衫女子低頭擰著眉頭思忖道：“是，我與顧公子在談論花園裏的玫瑰，到勉王府的婢女來跟我們說開席了才各自往偏廳去，距離後院出事，差不多就一盞茶的時間。”
我趕緊接著道：“是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個男子，要怎麼樣才能喝完兩壇酒？”
“加上這地上撒了這麼多，估計也就喝了一壇。”任將軍抱著手臂反駁道，身上散發著怒氣。
“好，喝了多少暫且不論，”我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就算我在宮宴上指證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時也沒有這麼緊張，我用餘光看向院子門口，還是不見芩朵的身影，轉而接著道：“顧公子如今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這裏，如何有能力強迫一個女子？”
“你的意思莫非是我勉王府的侍女用清白汙蔑他了？”尹宛然怒道：“張夫人你也是個女子，應該明白清白對女子意味著什麼。”
尹宛然此話一出，院內眾人議論紛紛。
“聽說她就是那個相府嫡女，在宮宴上六親不認。”
“難怪，連母親都不放在眼裏，怎麼會在乎一個婢女的死活。”
“張夫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尹宛然冷哼了一聲：“況且，玉枳用自己的清白汙蔑他又是所為何事呢？毫無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