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
“秋兒...”
我回過神,隨手端起茶盞,發現裏麵的茶已經涼透了。
“去給少奶奶換杯茶來。”張嘉逸將我手裏的茶盞遞給侍女,我看著侍女端著我的茶盞離開,許久才收回目光。
“你從茶館回來便一直心不在焉的,是鍾離玨和你說了什麼?”張嘉逸望著我的眼神裏帶著擔憂。
從嫁進張家開始,張嘉逸就成了我身邊唯一的依靠,可是我看著她,心底無端升起了一絲陌生感。
“嘉逸,”我輕輕喚了一聲張嘉逸的名字。
“嗯?”
“我之前,總是會做一個夢。”
“什麼夢?”張嘉逸追問道。
我把目光投向門外的院子裏,淡淡道:“那個夢裏,有鍾離玨、有鍾離珩、也有尹宛然,但是卻唯獨沒有你和鍾離毓瑾。”
我說罷,看向張嘉逸。
可能是因為那場狩獵,鍾離毓瑾的命運和上一世發生了偏差,這一世的故事才多有改變。
張嘉逸聽完,也沒再說話,麵上有些不解。
換茶的小侍女沒一會又回來了。
“少奶奶,您的茶。”
我看著小侍女將茶盞放在我手邊,然後又退了下去。
“我想芩枝和芩朵了。”
我輕聲道,聲音中帶著哭腔,不禁紅了眼眶。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我低下頭,一滴眼淚啪地一聲落在我攥緊的手上。
尹宛然被休,回了相府,定然是恨毒了我,隻怕芩枝芩朵的日子不會好過,我卻又沒辦法帶她們出來。
“秋兒,你究竟怎麼了?”張嘉逸終於問出聲來:“是不是今日鍾離玨為難你了?”
我搖了搖頭,滿肚子的話想說,卻不敢說。
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我信任。
張嘉逸突然慌了起來,蹲在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我哭得愈發厲害起來,相府的嫡女嫁進了商賈家裏,便足以說明,這女兒早是相府棄子了。這道理滿城的百姓都能明白。
所以成了張夫人後,我便再也不能用相府嫡女的身份做事了。
“我說真的,等我們從宮宴出來,我們去找你舅舅,魏家與我家本就是世交,我隻要和父親母親說一聲,他們定然會幫我們的,到時候再順便去相府拜訪便是。”
我聽完張嘉逸的話,抹幹淨眼淚,猶豫道:“可是我...”
“放心吧,再怎麼樣,他們都不會和錢過不去。”張嘉逸說著,輕輕拍了拍我的手:“隻再說,芩枝芩朵在他們眼裏也就隻是婢女罷了,隻要給的錢夠多,還愁拿不到賣身契嗎?這城裏,誰家的錢能有我張家的多?”
我看著張嘉逸的臉,陷入一陣不解中,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因為什麼出現在我的麵前,到底是否值得我信任。
宮宴當天。
張老爺和張老夫人上了前麵的馬車,我和張嘉逸共乘一車。
距離上一次進宮,確實是過了許久,記憶有些模糊了,隻記得不太愉快。
“秋兒,你昨夜睡得好嗎?”張嘉逸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能是我那天的樣子確實嚇到他了。
為了顯得穩重,張家逸將頭發高高地束了起來,穿了一件玄黑色的衣衫,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色衣服的映襯下更加白皙了。
“挺好的。”我衝她笑了笑,輕輕握起了她的手。
當下馬車,我便被皇後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