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邑在旁邊憋著暗想,分明是陛下自己寫的,邊寫邊得意洋洋說著“朕的兒子怎麼能屈居人下,自然要寫在前頭”,翰林院這黑鍋背的。
不過,翰林掌院大學士坐在廣場上,現下聽不見皇帝的這口鍋,就算聽見了,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太息尊者哼了一聲:“那這聖旨我們先不接了,什麼時候改正了,再送過來接也不遲。”
“好好。”皇帝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討了個沒趣。
皇後白了他一眼,他從來就沒斷過占太息宮便宜的念想。
皇帝抗挫折能力還是很強的,也不覺丟了麵子,拍了一下手緩和:“好啦好啦!反正日子就是這個。還有半年時間,蕭……呃,太息宮和蕭王府可以準備起來了。正事總算辦完了,你們三個也各自回座去吧。等了這麼久,大家也都餓了,開宴吧!”
南蕎三人聞言,起身各自回了席位。
樂聲起,曼妙舞姬與舞郎自殿外躍入殿內,翩翩起舞。與辰月宴一樣,這裏的舞蹈都是男女共舞,畢竟,娶了妻的權貴們就算看中舞姬也沒用,所以舞郎也是必備的。
南蕎自辰月宴上回來就了解了這事,翻了好幾個白眼。
總算捱過了這番上千瓦的聚光燈照在身上的場麵,南蕎全靠一口仙氣吊著,一到席位上,便覺得有些腿軟,身子一歪,就靠在白惑的肩上,把白惑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畢竟她額頭出現的銀色印記,旁人都以為隻是花鈿,隻有白惑親眼見它是因那天神之眼而來。而當時落下的白光又是什麼?它給南蕎帶來的是益處還是傷害?師尊也不得而知,隻說得回去探探昭天之眼。
“沒事,就是肚子太餓了,可能有點低血糖。”南蕎撐起身來,穩住身體,人這麼多,她也不能秀恩愛。
說著,她拿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是先前倒好的蜜露,隻覺甘甜順滑,格外好喝。她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這才覺得舒坦。
伴著樂曲曼舞,宮人魚貫而出,有條不紊地給各位貴客上菜。
南蕎的確是餓了,不客氣地吃了好幾口,惹來青玖嫌棄的聲音:“你看你,能不能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看看人家玉琮公主,這才叫宴席之禮。”
南蕎抬眼看了玉琮一眼,果然,玉琮這會子坐得派頭十足,吃東西也是用金筷子夾一小塊,送進嘴裏時還用另一個袖子擋住,隨後細嚼慢咽,溫柔典雅。她還飛快地瞥過來一眼,滿是挑釁。
南蕎麵無表情地把視線挪開,轉臉朝青玖眯起眼來一笑,壓低聲音道:“嗯,公主殿下身份尊貴,的確是我等女子楷模。哎?你是鎏潮皇子,人家是方覺公主,這不是很般配嗎,趕緊的,趁這個時機向皇帝陛下提親,結兩國之好,可是造福萬民的盛舉啊!”
“我又不嗚嗚……”喜歡她還在嘴裏,青玖嘴裏就被塞了一個魚丸子。
是白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