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眠看著天色,卻道:“這個時間練劍不尷不尬的,還是明早再說吧,你睡醒了會精神好些。”
他頓了頓,補充道:“白惑和青玖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們這幾日走不開,來不了了。”
南蕎臉熱了一下,點點頭,忙問:“叛亂怎麼樣了?”
千裏眠道:“穆王君率軍征討了。明日就出發。”
“還是免不了開戰是麼?”
“嗯。有些仗,不得不打。你若忍讓,並不會讓對方感恩戴德,甚至於覺得你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不過,帝師也隨軍去了,她還是希望能找雲四公主談一談。”
“嗯。你給他們出謀劃策去了?”
“也算不上出謀劃策,隻是旁聽了一下他們的打算,稍許提了些意見而已。”
千裏眠有時自大有時又輕描淡寫,現在他嘴裏的稍許,也不知到什麼程度。
“那個……”南蕎抿了下唇,“既然不練劍,那我先回去洗個澡了啊,在藥房一天了,一身的藥味兒。”
“好。”
南蕎轉身跑了。自從上回他親過她之後,這麼多天他倆壓根沒什麼進展,每次練劍,千裏眠就是那個嚴格冷麵的千裏老夫子。
南蕎也不是個會主動撩漢子的性子,而且,千裏眠這態度忽冷忽熱的,也讓她難以捉摸,又不是她要追他,她懶得費力找話題。
入了夜,南蕎正想睡,門被敲響了。
“誰啊?”
“我。”是千裏眠的聲音。
南蕎簌簌下了床,披上外衣,走到門口按上門板,門板出現了一片水幕,隻見千裏眠站在外頭。這門就如同裝了一個探頭,按上門板時,看得見外頭的景象,外頭卻看不見裏麵的。
南蕎開了門:“還有事嗎?”
千裏眠見她隻隨意在肩上搭了條外衫,頭發散下來,臉上幹幹淨淨,未施絲毫粉黛的臉龐像一捧桃粉色的初雪,額上那一抹銀色的印記好似未綻的蓓蕾,如她的妖身銀絨花。
她平日裏還是會扮上一些妝容,他有次經過,就聽見她同她侍女在說:“我待會兒要練劍,擦什麼粉啊?這汗一流,妝花成貓了你們負責啊?”
她侍女嘻嘻哈哈笑:“這是奴婢在鎏潮新學的朝陽妝,可好看了,就讓奴婢試試手。”
結果那日,他沒舍得讓她做大幅度的訓練,免得真讓她的妝花成了貓。
她妝扮起來,精致典雅似淩雲瑤池的神女,神聖不可褻瀆;而她未施粉黛的時候,便是清新聖潔、惹人愛憐的天仙,楚楚動人。不變的是那種攝人心魂的美。
而且,她能穿著寢衣為他開門,是不是昭示著,她對他沒有防備了?
“我能進去坐坐嗎?”千裏眠壓下胸口的悸動,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淡到看不出他有多歡喜,隻像是尋常客套。
南蕎真猜不透他的想法,倒是允許了:“好啊。”
將門開大些,讓他進來了,然後把隻披著的外衣穿好,係好了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