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斷山心陽派丹岑子座下弟子,劉鏈……”

站在紅牆下的人是皇宮裏的劉公公,宮內待了十幾年,他從旁邊的是侍衛旁接過皇榜,捏著指頭說道:“兩位道長,咱家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更無從知曉道長們的神通,但咱家卻知道,能讓天子旨意收回也是一番好本事。要不然,仙山下的修士怎麼就來了您兩位。”

劉鏈掃了一眼,看著那公公的神情笑了笑,他微微頷首道:“天子之意,便是上天之意,貧道順天意而為,並無與天鬥的本事。”

劉公公:“道長明白就好,免得辦事不嚴,識人不清,最後被倀人所用。”

劉鏈:“貧道不敢。”

劉公公見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既如此,兩位道長便隨咱家來吧。”

劉鏈拱了拱手,看著轉過去的人,才鬆了一口氣,他拂了拂衣袖,對著夜遊涯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路跟著,眼見紅牆挺立,周邊侍衛雄風颯颯身披銀甲,越走越深處,便有宮女低眉行禮而過。

整個皇城莊嚴肅穆,龍氣衝天,好生耀眼。

當今天子善仁帝是個寬厚仁慈的明君,所在皇位十三年,為民減稅,造福百姓。

劉鏈眼見就要麵聖,心下不由緊張,他手心冒著汗但更多還有些興奮。

在他身側的夜遊涯看了一眼,隨後傳音道:“放鬆,左腿左手不要一起出。”

劉鏈舌尖發顫,真丟人這是同手同腳了。

夜遊涯露出個不易察覺的笑,眼神落在劉鏈緋紅的脖子上。

他要比劉鏈高出一頭,側身立在一旁時總會看見劉鏈後頸上的紅痣,那紅痣隱在發根處,需要仔細看才能看清,但夜遊涯在第一日便看見了,他每每看見想再看看劉鏈的眼睛。

那雙眼,像兔子一樣,但卻總欺騙性的滾動。

這顆痣也是,隨著劉鏈皮膚的伸展總是出現一下又被發絲蓋住。

“師兄,前麵就是禦書房了,你緊不緊張?”

劉鏈的一句話,拉回夜遊涯的視線,他回道:“不緊張。”

劉鏈暗自撇了撇嘴,對於這種平淡的反應,內心給了兩個字的評價“裝杯。”

見皇上,不緊張?鬼才不信。

兩人被劉公公引在一側,直到屋內走出一個身穿茶駝色衣袍,頭戴藍色羽鱗帽的太監。

劉公公屈身上前,一臉討巧的說:“人給您帶來了,師傅您還有別的安排嗎?”

那太監擺了擺手,劉公公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劉鏈知道這是禦前伺候的公公,也看出這人封了官,階品應該不低,但看到臉時還是愣了一下。

怎麼這麼年輕?禦前的公公,手下還有劉公公那樣半百年紀的徒弟,但樣貌卻是十五六少年的模樣。

那公公上前看著兩人,隨後道:“最近事務繁多,皇帝爺頭疾發作,日日疼痛不已,兩位道長既然為皇家之事而來,便先解了目前之憂吧。”

夜遊涯道:“貧道二人不是醫修。”

那公公勾唇笑道:“不妨,天子之疾,道長可解。”

說罷他又看向劉鏈道:“還請道長一人隨我來。”

劉鏈還未曾應答,便見夜遊涯急聲打斷,“不行!”

劉鏈嚇了一跳。

往日夜遊涯從未如此疾言厲色,今日一出,劉鏈倒是愣住。

劉鏈看向夜遊涯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公公見笑了,我與師兄一同長大,修行卻不如師兄,方才師兄失態,恐是怕我學藝不精,擾了聖上靜休。”

“但公公所言,必定是聖上旨意,聖上所見就是貧道有過人之處,這是貧道的福氣。”劉鏈伸手相迎,“那……公公咱們走吧。”

劉鏈頭低的往下,久不見麵前之人有所動作,內心已經混亂不堪。

這是走了個什麼路,在這宮裏還沒見到皇帝,看樣子倒是把禦前的人得罪的不輕,按照他看劇的經驗,就算今日不言,後麵也會被這公公穿小鞋。

還有這夜遊涯一貫冷靜,但這幾日卻像瘋魔了一般,不說話也就罷了,待在一旁當個麵癱也可以,但這時不時來個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