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不大,在二樓,房間內隻有簡單的一張床,和一套有些歲月痕跡的桌椅擺在屋子中心。

李月花倚坐在床沿邊,用手輕輕拍打正在床榻上熟睡的晉騰。

此時杜鵑正氣呼呼地趴在桌子上。

嘴裏不停地嘟囔著,“小姐,這家店也實在太黑了,三碗麵條而已,竟然膽敢收我們十五兩銀子,十五兩啊,整整十五兩!”

說完氣憤地坐起身,對著李月花伸出手不斷比劃著十五。

李月花看著杜鵑笑了笑。

“那也沒辦法,那個掌櫃說的情況,與現實中的狀況出入也不大,如今確實食物緊缺。”

“要不,你實在覺得氣不過的話,咱們去報官好了,找縣老爺評評理?”

杜鵑聽到李月花這樣說,頓時好像泄氣了一般。

無力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別人都說官字兩張口,我們兩個弱女子,去報官不就是羊入虎口嘛,剛好一口一個。”

李月花站起身,緩緩走到杜鵑身旁坐下,輕笑道:“剛剛你不是跟那個掌櫃吵的有來有往嗎,怎麼突然就蔫了?”

“我剛剛不是被氣昏了頭嘛。”杜鵑雙手托腮,嘟起嘴說道。

李月花摸了摸她的頭笑道:“行了行了,再熬上幾天,到時去了方外就好了。”

杜鵑聽完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詢問道:“小姐,方外是怎樣的?那裏真的是如同民間所說的那般嗎?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陸月華捏了一下杜鵑的鼻子笑道:“傻瓜,你覺得有可能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就會有競爭。”

“如果真的如民間所說的那般與世無爭,方外煉氣士為何會想方設法的想要進入大夏,大夏又為什麼會禁止百姓與他們接觸,這樣做無非就是不想方外煉氣士把手伸得太長而已。”

“知道方外煉氣士的那個煉,煉的是什麼嗎?煉的是長生。”

“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爭那一線生機,不問世事,隻為自己搶奪那一線生機。所以你還覺得方外煉氣士與世無爭嗎?”

李月花見杜鵑聽得目瞪口呆,微微笑了笑。

繼續道:“如果大夏朝人人都如同方外煉氣士那般,不問世事,隻顧著自己修長生,那麼大夏那些土地還要不要耕種了?”

“邊境還要不要守護了?人族先輩的文化與事跡還需不需要傳承延續了?”

“如果人人如此,以後還會有大夏朝嗎?大夏還會是大夏嗎?”

“那小姐你為何......”杜鵑說到一半就不再說下去了。

李月花笑了笑,大大方方地開口道。

“是想說我為什麼跟方外有聯係是吧?”

“沒什麼不能說的,是我個人自私罷了,在大夏朝僅依靠自己實現不了自己的理想,便想通過一些外在力量來實現。”

杜鵑點點頭,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沉默了起來。

李月花摸了摸杜鵑的腦袋,笑了笑,“其實你現在還有時間好好考慮,你不一定非要跟我逃往方外。”

“我可以給你留下一筆足以讓你度過餘生的財富,給你在這裏尋到一名如意郎君,然後相夫教子,平靜地度過餘生。”

杜鵑趴在桌子上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一個人在這也害怕,到時如果被婆家欺負了,連個娘家人都沒有,那我可就有罪受了。”

“我這人又不會說話,容易得罪人,出門在外,沒有小姐你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被揍成什麼樣了。”

李月花輕輕拍了拍她腦袋,輕聲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