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安走出麵館,並沒有向著城門口方向走去,反而先是抬頭眺望了一眼周圍環境。
最後選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緩緩走去。
同一時間的清風縣,縣衙。
祠廟門外。
錢德正此時負手而立,背對著站在祠廟門口,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藍瓦屋簷,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也就在這時,一道略顯陰森的嗓音從祠廟裏幽幽傳了出來。
“錢大人,你站在這裏有半天了,卻一句話也不說,怎麼?是準備給老婆子我一個下馬威嗎?”
錢德正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子。
眼神微微眯起,看向身前的那座古樸祠廟,隻見祠廟大門口內,此時正站著一位臉色蒼老且蒼白的老嫗。
此時的那名老嫗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提著一籠炭火,一雙豆大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錢德正冷笑。
錢德正也笑了笑,看向那名老嫗輕聲笑道:“胡老太婆,你這話說的,本官怎麼會給你什麼下馬威,你如此德高望重,我討好你都還來不及呢。”
老嫗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緩緩開口道:“錢大人,你可別折煞我老婆子,我可不敢當。”
“哦?不敢嗎?胡太婆這比天還大的膽子也會不敢?我看未必吧?”錢德正看著老嫗笑了笑。
老嫗聽完,臉色變了又變,此刻才發現,今日的錢德正說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這種話裏有話的說辭,他往日可不敢如此對她說。
隨後微微眯起眼睛冷聲道:“錢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倒是老婆子以前眼拙了,沒看出來錢大人竟然這麼口大氣粗。”
錢德正笑了笑,向著祠廟走近了幾步,看著裏麵站著老嫗輕聲笑道:“以前沒看出來,那現在可以抓緊時間多看看。”
說完身子往前湊了湊,好像這樣能讓那名老嫗看得清楚點。
老嫗看著錢德正這般故意調侃的樣子,被氣得渾身發抖,四肢僵直,她往日何曾受過這種氣,哪怕他是一縣知縣。
隨即便看到老嫗臉上的五官開始不斷猙獰變化。
隻過了片刻,就見到那名老嫗剛剛還是麵色蒼白的臉,驟然間變成了一個狐狸頭。
“哈——”
狐狸頭猛然齜著牙對著錢德正就是一聲嘶吼。
隻見它此時的模樣,充滿了陰險狡詐的味道,尖嘴利齒,布滿整個頭的棕黃色的毛發,一雙豆大的眼睛,時不時閃過一絲狡黠,還有兩隻不斷微微擺動的長尖耳。
此時的它不斷在祠廟內來回走動,目露凶光盯著站在祠廟門外的錢德正。
聲音有些陰冷地咒罵道:“你真該死,你真該死......”
一直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就連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錢德正伸出隻手,輕輕掏了掏耳朵,小聲笑道:“小點聲,別那麼吵,你這副尊容就算嚇不到人,但是嚇到一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太好的事。”
“錢德正,雖然不清楚你今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但你以為你就能吃定我了?”
老嫗雙眼有些怨毒地看著錢德正冷笑出聲。
錢德正嘖嘖稱奇,背負雙手看向老嫗奇怪地詢問道:“胡太婆,話可不能亂說啊,我什麼時候說吃定你了,況且這個,吃定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老嫗身上的怒氣不斷拔高,但是卻好像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能走出那個祠廟,所以不斷在祠廟門口對著錢德正齜牙咧嘴。
“虛偽的讀書人,你蹦躂不了多久。”老嫗不斷在祠廟門內來回踱步,怨毒地看著錢德正說道。
錢德正無趣地搖了搖頭,隨後微微彎腰,用袖口稍微掃了一下地麵,就這樣緩緩坐了下去。
後麵覺得坐著不太舒服,就幹脆直接半躺在地麵,左腳搭在右膝蓋上。
雙肘撐住地麵,看著老嫗嗤笑出聲:“胡老太婆,你說來說去就這幾句話,這樣就沒意思了,你最好再想想怎麼說,可別把天聊死了。”
“天聊死了,你也會跟著死的...”
錢德正,笑眯眯的看著老嫗,就好像剛剛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嫗先是仰天大笑,隨後眯起眼睛看向錢德正,不屑地出聲罵道:“你敢殺我?就憑你?我可是有大夏朝廷冊封的神位,我是守護縣衙錢財的神官。你憑什麼殺我?就憑你是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