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齒山君語出不忿,很是不給高相公麵子。
竇寶多少看出一些眉目,他萬萬沒想到高相公在黑齒山君麵前竟會如此放肆。黑齒山君定是十分厭惡高相公,所以才會對高相公十分冷淡。而高相公則根本不在乎黑齒山君的感受,事事與黑齒山君頂撞,甚至有強迫黑齒山君聽從之意。
這就怪了,高相公一副員外老財的樣貌,雖然看著塊頭兒不小,但相比起黑鐵塔一般的黑齒山君,他仍顯得十分渺小。可偏偏渺小者似有能夠降服龐大者的手段,而使得龐大者記恨渺小者的同時,卻不敢與渺小者作對。
照這麼看,高相公一定拿捏住了黑齒山君的某個命門,以至於黑齒山君對他又憎又怕。
原本隻是聽說高相公才是象牙山真正的當家人,黑齒山君隻在名義上是瓢把子,實則處處受製於高相公,隻是個作為擺設的幌子而已。沒見到之前,還有些不信,此刻親眼見到了,方知所言非虛。高相公果真如他人傳言的那樣,看似是二當家,實則是大當家;而黑齒山君看似是大當家,其實連二當家都不是,不過是高相公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頭野性未褪的蠢豬罷了。
沒錯!事實一定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
竇寶暗暗有了主意,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心底已經打好了算盤。
於是趕緊又上前兩步,卑躬屈膝道:“啟稟大王,小的所獻之物,的確是寶貝。小的久聞大王誠心練就高深門道,於是特獻此寶,為大王助功。大王能夠早一日練成神功,小的便可早一日換得安慰。”
馬屁拍得啪啪響,就不信黑齒山君不動心。
果然,黑齒山君讓竇寶的一番奉承打動心思。
招手請竇寶到他身邊坐,卻不理會高相公是何心情。
高相公自是不與黑豬一般見識,自顧自的邁步上前,坐在鋪有毛皮的石凳之上,笑眯眯地隻是注視著竇寶一人,看都懶得看黑齒山君一眼。
“此物真有奇效?”黑齒山君手托小瓶,將信將疑道。
“我敢騙天騙地、騙爹騙娘,也不敢騙大王。”
竇寶倒也真敢拍,也不怕馬屁拍過頭,讓黑齒山君一掌拍死他。
這番話一出口,黑齒山君倒有八成信了,於是問竇寶:“這個怎麼用?”
竇寶心思一動,想起狸貓怪和蛤蟆精隻是各自用了一滴,便立時成為那副犯了花癡的丟人模樣,若是叫黑齒山君用多了隻怕適得其反,倒是不妙了。可是黑齒山君這麼大的塊頭,一滴隻怕威力不夠,於是回話道:“此物喚作三滴靈,一次隻需三滴,立即可見奇效。”
“當真?”
“嚇死小的,小的也不敢欺騙大王。”
“好!”黑齒山君很是高興,“那我這就用來試試。”
說罷,伸手拿過一個骷髏碗,將小瓶嘴兒斜著向下,小心翼翼滴了三滴清液在酒碗當中,隨後收起小瓶,晃一晃酒碗,脖子仰起,咕嘟嘟將碗中酒幹得一滴不剩。
竇寶既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黑齒山君被他騙著喝了神仙水;擔憂的是,萬一神仙水用在黑齒山君的身上不靈,自己的腦瓜隻怕就要變成新的酒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