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碧凡生了個兒子,鄭氏送了洗三禮,一個銀項圈,兩套衣帽鞋襪,並產婦用的糕點、雞蛋、紅糖等,派了寄藍送去,在洗三禮上露了個麵。另外相好的下人們也都備了禮物不提。
房子的工程很快,樊司吏是做建築的一把好手,一切安排的僅僅有條,果然如他所算的,花費不了多少錢,材料采購不多,人工也沒讓鄭氏結算,算到縣裏的賬上了,縣裏一年都大量兵工城防路政等的工程,這些工戶的工錢都是年底統一結算。修繕縣衙也算是公差,自然是算到縣裏的賬上了。
加上家裏請的臨時工,沒有廚房增加的額外費用,也不過花費了七十兩銀子。鄭氏包了十兩銀子,親自謝了樊司吏。
樊司吏收了銀子,說了許多感激的話。之後,越發配合葉永明的工作,對他講了許多施工工程中的貓膩或手段的事,葉永明也很是受益。作為一縣之長,對這些私下的事即使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管,卻也不能被糊弄,必須要清楚各種門道。清楚了門道,做起事來自然就遊刃有餘了。
近期葉永明在忙著籌備縣學的事,集聚了一縣的鄉紳、裏正、名門望族代表,商討了個章程,縣裏主持,負責場地、先生聘請、安置學生住宿、飯食等,費用募集了一些,葉永明帶頭以夫人的名義捐助了一百兩銀子,各鄉紳也陸續捐了些,算起來都有三百兩銀子,足夠成立一個條件不錯的縣學了。
剩下的事,選址、趙老師,自然有縣裏各司吏去跑,葉永明便做最後的決定便是。選房子的事上,交給了樊司吏,他居然要來了魏郡王府西街一片院子,那裏原本就是建的郡王的外書房,也考慮到了郡王府孩子的家學,所以建立的就是一個小型書院的規劃。不過魏郡王府剛建成,魏郡王便薨了,這塊地方便擱置了。
葉永明聽到樊司吏的報告時,很是詫異。回家與鄭氏商議,“說是現在的魏郡王自己說王府太大,把周圍不是很必要的房舍都送了縣裏,隻保留了主宅,說是開春便要開工修繕。也不用府裏和縣裏的人,更不用內務府的,他自己組了幫子人來建。”
“這魏郡王行事倒挺有意思,聽說年紀才十五六歲,在京城裏也算是一號人物,仗著皇上寵愛,行事有些荒誕。”
葉永明:“這上無父母管家,家裏也未成親的,可不是就是這樣。聽說人品倒還出眾,行事隻是有些古怪,倒不出大格,皇上也就由著他的性子。”
“何止是不出格。”鄭氏笑著搖頭,“就說他的親事,本來是宮裏替他選,他偏要自己相,說相不中任誰家女兒都不娶。姚貴妃是他本家親姨母,叫了幾家大家閨秀去宮裏品茗賞花,他站在牆外偷瞧,沒選中哪個不說,回頭還傳了許多歪話出來,有幾個姑娘說是都氣病了。”
“哈哈。”葉永明忍不住笑起來,家裏就夫妻兩個,他沒法裝學究,有了些活泛,他笑了片刻,忍不住道:“那幾句評價不是說很中肯麼,別人我不知道,二嫂的侄女兒可不是長了一嘴齙牙。”
“什麼齙牙,你們這些大老爺也這般長舌婦,就是牙齒有點不齊整,不細看都不顯,五官和皮膚都是一頂一的好,二嫂很以這個侄女兒為傲呢!京裏都說她若是不笑,精致過了我們家的三姑奶奶當年的風采呢!”
“你也說了隻是不笑麼。”
鄭氏撐不住笑了起來,夫妻倆私下說點玩笑,八卦點家常也是常事。
“說起來,這兩年大姑娘也要做親了,雖說是庶出,但這是我們家這一代頭一個姑娘,親事可不能馬虎,要不是二姑娘太小,老太太怕是有與魏郡王家結親的意思。”
“這可不行,父親不會同意的。”葉永明正色,“老魏郡王的事過去了幾十年,現在雖沒人提起,但老一輩的可都記著呢!皇上現在看著寵愛魏郡王,不過拿他當個孩子哄著,給點優惠和麵子,也算是給功勳們看看。我們家與魏郡王家——”葉永明搖頭,“還是別有牽連的好。”
“我也是猜測老太太有這麼點想頭,怕也是我想多了。老太爺和老太太明白著呢!”鄭氏又把話圓回來,不肯繼續這個話題,這裏頭的故事牽扯頗多,年代久遠,一時間也不是能鬧明白的。
夫妻又說了一會兒縣學的事,本來老太爺薦來給葉洛當先生的往大同的路上,又去了西安,說是遊學,要到年後過來,葉永明便打算推薦他到縣學,葉洛也到縣學念書,也多交幾個朋友,鄭氏也同意這個做法。
鄭氏又跟葉永明說了幾句家事,房子的事,寄藍的婚事,常瑞和碧凡家的新出生的小子。說著鄭氏便覺得煩難,葉永明對這些家事不耐煩,手摟在妻子的柔軟的腰肢上,低語道:“別人家總在添丁進口,我們倆也努力一點。”
鄭氏被他說得心熱,回身抱住了葉老爺。至於兩人怎麼努力,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