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又一條震驚全城的消息橫空而出。
三日前的見神節武道大賽的冠軍權道玄,正式被賦予神徒的稱號。
成了神徒,就要走天路。
這也正是這則消息之所以使全城震驚的原因。
因為,權昊要走的,不是聖潔無比的百花道,而是持續二十年無人踏足的斷魂江!
時隔二十年無人踏足,斷魂江的恐怖,武城內的新生代或許鮮少有人了解,但那些老一輩的人們,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斷魂江,入者魂飛魄散!
由於神使給出的出行時間是上午,所以這一天的清晨,整個武城就提前醒了過來,來自大街小巷的婦孺老少,皆是收拾行囊,往城北小道趕去。
通往斷魂江的那一條路,已經足有二十年無人踏足,生出了無數的雜草和荊棘,再經過大雨的衝刷,道路無比崎嶇泥濘,雖是平地,但走起來卻如同登山般困難。
整條小道上排滿了人,隊伍一直蔓延到外城區的北部,甚至已經逼近了內城區,可想而知今天來的人究竟有多麼眾多。
畢竟,武城內的人們對於與“神”掛鉤的一切東西都極為崇尚和好奇,四年才出一次神徒,本就有無數人要搶著觀看,如今權昊選的又是斷魂江,觀看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這一次怎麼和之前不一樣啊?我記得四年前的那個冠軍成為神徒之後,還在城裏麵呆了三四個月,怎麼這一次的神徒這麼快就要走了?”
“這說明人家厲害唄,你看他舉金雕像的那個樣子,單手呐,單手一百萬斤!說不定人家到武城來,就是為了成為神徒的呢。”
“那個人是叫權道玄對吧?他可真是個勇士,斷魂江……這條路已經有幾十年沒開了,我都快忘了這條路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選擇這條路。”
“是啊,我上次看見斷魂江的時候,還是在二十四年前,那時候的場麵,嘖嘖……那個神徒坐在船上,突然間就沉到海底裏麵去了,船再出來時已是七天之後,結果船上麵隻有一具幹屍,什麼生氣都沒有了,人們都說這是假頭七,魂都不回來了,隻能讓屍體回來……”
“是啊,古往今來,強大的神徒多得是,可我還不曾看見過有哪個人能活著度過斷魂江的,最後都是一具幹屍回來。我看呐,這一次,估計也沒戲咯。”
“可惜……那個權道玄才二十出頭,就有這等神力,若去百花道的話,哪怕到了神仙的世界,也能倍受喜愛,怎麼著也不至於來這斷魂江送死吧?”
一路上來往群眾紛紛討論,既有驚歎,也有惋惜,更有人已經開始編織起了一個又一個虛構的故事,用以惑眾。
在這條路的最前端,權昊帶著泠崖,在兩名神使的帶領下緩緩前進,權昊身後不過百米處,跟著一大群人,從高空俯瞰,就像是一條長龍在追著幾道黑點前進。
實際上,這條斷魂江,並不是權昊選的。
就在昨天晚上,這兩名神使找到了權昊,和權昊說登天路極為困難,讓權昊做好準備,今天一大早,他們就將權昊帶來了這裏。
權昊雖然也從群眾們的神色和言語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但事至如此,權昊也不便臨時去追查。
更何況,對於武城的群眾來說難如登天的天路,在權昊麵前很可能沒有什麼難度。
最起碼,權昊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這異界的承受能力隻比地球要強一些。
若說修士在地球的極限修為是先天境初期的話,那麼在這異界或許就是先天境中期、後期。
先天境中期對於權昊來說,雖然遙遠,但並不是無法觸及,所以權昊才會坦然地跟著這兩名神使來這裏。
隻見,這是一條崎嶇不平的小道,小道的左側是濕漉漉的沼澤一般的汙泥灘,右側則是暗黃色的麥田,隻不過因為常年無人打理,麥田基本上已經變成了雜草的天下。
清晨的雨露有些微寒,就連吹來的微風中,都夾雜著一絲汙泥的淡臭。
帶著權昊的兩名神使,均是白須老者,身穿道袍,在武城標配的汗巾背心大筒褲的打扮中很是奇特顯眼。
至於他們的修為,權昊有些感受不出,所以權昊可以肯定,這兩名神使的修為應該在先天境前期左右。
“奇怪,這裏為何會有一股死亡氣息?”權昊微皺著眉頭,喃喃道。
“我也感受到了。沒有來自先祖的氣息。”泠崖也跟著小聲喃喃。
“是的,天路就是這麼艱難。唯有渡過最凶險的地獄,才能看見希望的天堂。”兩名神使中的一名回頭說道。
權昊並未理他,繼續坦然向前。
就這麼又走了約莫半裏路,周圍的死亡氣息比先前又濃鬱了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