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喜歡這個人吧,也不是,畢竟每次看到薑遙岑蘇如畫都會有一種很得意的感覺,心裏想著:這如鬆一樣的人是自己親手救下的!
她這麼想時也絲毫沒有攜恩圖報的意思,就是很自豪。
可是要說有多喜歡,卻也不見得。蘇如畫心裏悄悄衡量過,每次分別,她最想念的是娘親,然後是瓔兒、小四,再之後是璘兒和琦兒,最後才是這位薑二公子。
如今對麵的人口口聲聲說著心悅,自己對他卻遠談不上心悅。
可是就在剛才,他說出他為自己默默做過的那些事,她的心也有一刻是亂的。
心跳亂了,耳朵都燒了起來。
“嗚嗚嗚……怎麼辦啊?蘇如畫,你說我該怎麼辦?”薑遙岑越說越覺得自己慘,竟然落下淚來。
蘇如畫一時覺得替他心酸,一時又覺得好笑。
“見你一次有多難,你知道嗎?然後……一轉身你又走了,又走了,一直在走……”薑遙岑的頭一點一點,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蘇如畫也從臉紅心跳中逐漸冷靜下來,一時反倒是有些懵,兩人的出身雲泥之別,以前的她不想高攀也不敢高攀。
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薑遙岑竟然會心悅於她,怎麼可能?
她還是更習慣於二公子說的第一句話,她不像一個女娘。
女娘用來拿繡花針的手,她拿的是挑敵於馬下的長槍,誰會把她當成女兒家喜歡?
突然蘇如畫想到了定國公府的莊子裏那個藏書樓,那張寫滿“蘇如畫”的紙,用各種不同的字體——那是他的心意嗎?
這次她亂了的不是心跳,是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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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三直到今天才回來,他被蘇如畫派去西側,一直到了寧縣才進入天昆山,往中部走,可是一路什麼也沒發現。
也印證了薑遙岑的猜測,越王的人就是順著玉帶河在挖山洞,一來把挖出的土石倒入河中衝走,二來往山洞裏運補給,隻憑著船隻就可以,偽裝成商船遠沒有車馬那麼容易被察覺。
他這一路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隻是奔波走路累了些,白日裏向柏將軍稟報之後回了營帳躺下就睡了。
別人都回帳篷睡覺時,吳老三反倒是醒了。
於二驢見他醒了,拿過一碗菜肉粥和一個饃,“醒了,給你留吃的了。”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睡了。”
吳老三這一覺從午前睡到現在,還真是餓了,見同一個營帳中的人都要睡了,自己拿著吃食走出了營帳。
大口喝粥,還是這有湯水的好吃,比一路上啃的硬幹糧強多了大多,想著幾口就喝光了那一大碗。再啃手中的雜糧饃,隻是才吃了幾口,突然聞到了什麼味道,努力吸了吸鼻子。
江北上後麵的臨時馬廄轉了一圈,挨個摸了摸,沒有一個有烏金的皮毛,自然也沒有烏金的好身形,自覺得沒什麼意思,又返回到營帳。
錢六去小解回來,準備進營帳睡覺,正好看到吳老三在吸鼻子,笑起來,“吳老三,你上輩子是狗嗎?莫不是聞出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