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門外,謝長安把玉佩交給小廝,小廝隻看了一眼就帶她進了內殿。
內殿坐著兩個人正在對弈。一位年紀年長,山羊胡,一身錦衣,這位應該就是知府大人唐喻了。另外一個二十幾歲的,古銅色皮膚,眼神深邃,想來應該就是那個刺客了。
那人見謝長安進來,就像是料到她一定會來一樣,停下手中的棋子,勾唇一笑,對知府大人道:“看樣子知府大人要輸了呢。”說著,兩人大笑了起來。
那人隨即起身,朝謝長安恭敬地行禮。“孤乃流溪族太子景曜。”他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狠毒:“也是冷情族質子,不過過了今夜就不是了。”
他轉身向知府大人行了禮,對謝長安引薦道:“這是冷情城知府,唐喻。”
果然,和謝長安猜的一樣。
謝長安微微頷首,算是回禮,直接開門見山:“不知上次太子殿下所說的交易是何交易?”
景曜讓其他人都退下,邀請謝長安入座:“公主請坐。”然後給謝長安斟了一杯茶,簡單明了地回答:“我幫你重振烈羽族。你幫我奪回失地。”
謝長安看著杯中的茶,茶葉已飄到杯底。她沒有說話,而是在等他說一個幫他的理由。
景曜接著說道:“烈羽族覆滅十年,我在這裏當質子也當了十年。冷情族出爾反爾,坑了我父君,扣留我當質子以牽製流溪族。如今十年期限將至,卻要對我趕盡殺絕。那日幸好有公主相救,不然孤怕是不可能活著流溪族了。現在冷情族是流溪和公主共同的敵人。”
“太子殿下可別忘了,流溪曾也是烈羽族的敵人。”
一想到這個人當初手握長劍殺害烈羽族的百姓甚至可能還殺了她的父君母後,她就厭惡,又怎會和敵人合作。
景曜迎上謝長安的目光:“雖然當年流溪確實是和冷情聯手攻打了烈羽族,但是我們剛衝進翎宮的時候我們的禁衛都中毒倒地了,包括孤和父君,當我們醒來的時候烈羽族已經滅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情族。顧淩夜要不是顧慮此戰損失慘重,要是殺了孤和父君就勢必會引起流溪族的報複,所以才留我們一命,但條件是孤得留在冷情族當十年質子。當日烈羽族被攻破城門後,烈羽族帝君帝後當場以身殉國,你的皇兄都被發落到冷情族邊境,永世為奴。”
以身殉國……父君母後真的不在了。謝長安心如刀割。
謝長安不知道他的話有多少能信,可是她別無選擇,她必須要找到她的皇兄們,並且要冷情族付出代價。
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害怕,又或者是兩者都有,謝長安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抖。
九歲前她一直都是帝君帝後的心尖寵,就怕她碰著磕著,九歲開始雲澈一直都把她保護得很好。
現在是她為烈羽族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她不能膽怯,不能退縮,哪怕這是一條死路,她也必須走。
謝長安把杯子放下,語氣中帶著一點嘲諷:“是什麼讓你覺得一個亡國公主能幫上你的忙的?”
就猜到謝長安會這麼問,景曜答道:“當年烈羽族帝君把帝印給你想必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你能率領烈羽族舊臣複族。當年冷情族為了穩定民心,采用懷柔政策,沒有對烈羽族的舊臣下死手,隻要他們歸順冷情,要什麼有什麼。有一些貪生怕死的真的歸順了冷情,有些假意投誠,暗中聚集和培養勢力。”說著,他看了一眼知府大人。
唐喻用羽族的行禮方式向謝長安行禮:“臣唐喻,參見長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