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任何回應。
“四。”
他們開始全力以赴地敲門。
“三。”
“讓我進去!”他們尖叫著,音調變得刺耳。
“二。”
門在框裏顫抖,門外的人似乎開始猛烈地撞門。
“一。”
我扣動了扳機。我感覺到槍在我手中的震動,看到冷空氣中升起的煙霧。
門上的敲擊聲停止了,接著是一聲沉重的砰聲。我盯著我在門上打出的小洞。我想放下我的槍。我想逃走。然而,我還是站在原地。
即使我的耳朵還在嗡嗡響,我也沒有移動,直到我聽到有人走到我身邊。
“你做了什麼?”寶拉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這隻是進一步激發了我的憤怒。
隻是你逼我的。
現在沒時間感受憤怒。“你有武器嗎?”我問,眼睛沒有離開門。
“你做了什麼?”她再次問道,顯然有些震驚。
我不想再想我做了什麼。我緊緊閉上眼睛,努力把所有其他的情感都排除在外。“拜托。我隻剩下一顆子彈了,卡洛斯說外麵不止一個人。我們需要做好準備,以防他們衝進來。”
“寶拉拿著我們最好的刀,”卡洛斯的聲音中也微微顫抖。“我們在後麵的走廊有個抽屜,裏麵全是工具,你想要找點什麼可以去那裏看看。”
我終於放下了槍,麵對著這對夫妻,他們的臉上流露出慌張、厭惡和安慰的混合情感。“給我看看?”
卡洛斯點了點頭,我跟著他走下走廊,來到後門旁邊的一個小櫥櫃。他打開了一個抽屜,裏麵隨機地放著各種工具。“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問,一邊把槍放進腰帶,一邊掏出抽屜裏的東西。
“我們從昨天就把包準備好了。”
“你們應該隨身攜帶,以防萬一。”我看著他的眼睛,我看到一絲希望在他的臉上閃過。
“我去拿。”他開始離開,然後停了下來。“寶拉會沒事的。她隻是吃了一驚。她以前是個急診室的護士——她見過更糟的情況。”我不確定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我,但它確實冷卻了我最嚴重的憤怒。
“沒事。你們倆看著前麵。我來守後門。”
“好的,如果需要我們,就大聲喊。”他離開了,讓我獨自在抽屜裏找東西。我拿出一個扳手和一個木柄冰錐。我趕緊把扳手放進背包,把圍巾拉起來遮住鼻子,把它係在腦袋的底部。我一手拿著冰錐,一手拿著殺蟲劑,走近後門。
和前門一樣,它本身沒有窗戶。但是,它兩邊卻有很大的窗戶。我移向右邊的窗戶,往外看。我最後的憤怒消散了,一種冰冷的恐懼感從我的脊柱爬上來。
我實際上沒想到在我看外麵時會看到有人,但是確實有個人在那裏。他離我不到十英尺遠。一個長發及肩的男人,雙手裸露,舉著一塊大石頭。我們似乎都被對方的出現驚呆了。
他的臉扭曲著,充滿決心。我想拿出我的槍,但我來不及了,我看著他後退了一步,然後用盡全力向窗戶扔了過來。
我勉強及時閃開,大部分玻璃破碎,碎片朝著各個方向飛濺。我想逃走,但哪裏都沒法去。我決定至少嚐試噴一下那個男人,我朝著窗戶後退了一步。但當我聽到像是浴室的玻璃破碎聲時,我幾乎是中途停住了。
我轉身看向我身後,當我聽到房子前麵又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時。想法變得困難,但我本能地知道他們正在試圖闖入。不管那些人是誰,他們非常想進來,甚至願意為此付出生命。
我的臉因壓倒一切的挫敗而皺起,但我讓自己在這個小空間裏尋找任何可能給我帶來優勢的東西。我隻能依賴一個小壁櫥。
我滑開門,趕緊把自己塞進風衣旁邊的空間,然後再次關上門。我隻能從百葉門的縫隙中稍微看到一點,但我幾乎不需要看。我能聽到一切。
我聽到後院的那個男人走進門廳的時刻。他的鞋在玻璃上嘎吱作響。稍遠處我能聽到房子前麵有動靜和說話聲,但我盡力保持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男人身上,他悄悄地深入房間。
“嘎嘎嘎。”
這個聲音讓我的脊梁幾乎挺直了。我不確定他是在給他的朋友發信號還是在叫貓,但無論如何都深感詭異和不安。當他再次發出這種聲音時,我退得更深入壁櫥裏。
他必須停下來。不管什麼原因,我不想再聽到這個聲音。感覺像是在嘲笑我。
“嘎嘎嘎。”
即便通過細縫,我也能看到陽光照在他手裏的大刀上,閃閃發光。他走近壁櫥,我確信他會檢查這個壁櫥。我盡量使自己鎮定。
他打開了門,我迅速果斷地行動。左手,我毫不在意地朝他的臉噴灑殺蟲劑。右手,我把冰錐刺向他的腹部。冰錐輕而易舉地刺穿了他的肚子,讓我們兩個都感到震驚。這感覺就像切入冰冷的黃油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