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難道整個世界都變瘋了嗎?真是令人震驚和難以置信,生活怎麼能在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呢?這不說明她一直有恃無恐的安全感,在現實生活中,不過如昂貴的花瓶般,不堪一擊嗎?

柔月下車時,把一張五十元的人民幣扔給司機,司機大聲喊“找你錢”她似乎聽不見。

海燕家的獅子狗感覺到了有人來訪,便“汪汪”狂叫,當柔月進屋時,小狗撲向她,為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而興奮不已。她沒有理它,直接朝海燕房間走去。

海燕母親說:“海燕,柔月來了。”

海燕說:“我知道了。”

柔月走進海燕房間,看見她正彎腰在那個大壁櫥裏忙著,衣服扔得滿房間都是,更多的衣服還在不停地被扔出來,落在紅色的地毯上。不過沒有砸著那條狗,它驚喜地轉了一圈又走了。這間房間看起來像爆炸了似的。

海燕站直身體,轉過身來對柔月說:“你不是去看開賢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馬上要去參加同學的一場生日宴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柔月坐在床上,沒有作聲。

海燕說:“柔月,你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她拿起一件橘紅色的“以純”在鏡前照了一下,說道:“這件不行,太花哨了。”

“海燕”柔月說話的聲音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海燕把衣服扔在一邊,又重新拿起一件。“這件不錯。”她拿著衣服在鏡前試了試,“柔月,有時間我倆去買一些新衣服吧。”

“海燕,求求你了。”柔月的眼睛裏開始蓄滿了淚水。

海燕注意到柔月的精神狀態後,丟下衣服,衝到床前,海燕坐在她旁邊並摟著她,“原諒我,我閑聊得過頭了,我不知道你不高興,怎麼一回事?柔月。”

此刻房間裏一片沉積,柔月抬起頭,看著海燕:“海燕!”

海燕從來沒有聽過她的聲音這麼低,話語是如此遲緩和斟酌。她從前所熟悉的那個麵帶微笑的女孩不見了。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痛苦。

突然間,海燕感到深深的內疚,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情總是會讓人受傷,卻又念念不忘。

房間裏很長一段沉默,地毯上一堆堆衣服仿佛一座座無名的墳墓,墳上開滿了野花。

過後,柔月把看到的一幕完完整整的對海燕說了一遍。

海燕說:“依我見,開賢根本不是那種不忠情義的人,此事必有誤會。”

柔月說:“海燕,你為什麼要替他辯護呢?我耳聞目見會有假嗎?”

海燕說:“算了,不跟你辯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件事是個誤會,你知道我的第六感是很靈的。”

柔月說:“海燕,你為什麼要把它說成誤會呢?男那到你要把一切不盡人意的事情都看作是誤會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不相信他會做出不忠不義的事。也許在他的身上傾注了我對男子最原始的崇敬。”海燕心想。

田欣走後,我迅速地回家,不料保姆卻說小姐沒回來。柔月,你到底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著急?你能體會我找不到你時的心情嗎?我內心呐喊著,落寞地開著車,把柔月能去的地方統統想了一遍,以為去海燕那裏可能性最大。於是到海燕家,海燕說柔月沒來,她問我出了什麼事,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就沒有告訴她,也來不及告訴。我極力掩蓋自己焦急的心情給伯父打電話,他也沒有看到柔月去他那裏。我無力地趴在方向盤上,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柔月,你在哪裏?都怪我不好,別再跟我捉迷藏了,我求求你了,我在心中一遍遍默念。

晚上,我回到家,柔月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伯父剛好也回來,柔月對他打招呼,對站在一旁的我卻不聞不問。

伯父說:“柔月,你今天跑到哪裏去了?開賢都問我見到你沒有。”

柔月知道我到海燕家找他,她讓海燕告訴我她不在那裏“沒去哪裏,隻是和海燕逛了一天街。”

我說:“逛街?不可能吧!我去海燕家,她說你不在。”

伯父說:“就算你今天是逛街,你們兩個女孩也危險。為什麼不讓開賢陪著你們?”

柔月故作輕鬆地說:“爸爸,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警察,我們這些人請得起嗎?主動找上門的都不知有多少?唉,也難怪,誰讓人家是既年輕又英俊瀟灑的警察。”

伯父有點生氣地說:“柔月,你怎麼越來越沒禮貌?”

我說:“沒關係。”

“爸爸,我回房間了,我吃過飯了。”柔月說完站了起來向樓上跑去,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孤零零,強烈的自尊使她不得不裝出一副平靜的外表來掩蓋心底的澎湃,受傷的心隻靠自己來愈合。

伯父說:“這小丫頭又耍小脾氣。開賢,我們用餐吧。”

我知道柔月在故意躲著我,她誤會我太深了。

在飯桌上,伯父感慨地說:“美好的時光總是不知不覺地溜走,記得以前我們兩家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和柔月經常在你們家吃飯,吃完飯你爸爸總要和我下盤棋,唉,那段時光多麼值得懷念。”

我說:“吃完飯,我陪伯父下幾盤。我的心冰涼,根本無心情下棋,但為了伯父開心,隻好舍命陪君子。

睡覺前,我用手機給柔月發信息說:“一切事情都是誤會,何必放在心上。”

柔月回信息說:“親眼所見的事會是誤會?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不是誤會呢?”

我感到柔月現在變得非常刁蠻,固執我已經向她解釋了,她還是那麼不可理喻。我又發信息說:“認識你這麼多年,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多麼任性多麼倔強的女孩,碰到自己委屈的事就不給別人解釋的機會。

柔月看完後,心底隱藏的怒火在瞬間點燃。“開賢,你太過分了,你竟然這樣說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在心中說,然後不經過大腦考慮又回信息:“好聚好散,若有不滿,敬請另找新歡。”

發完她就關了機,剛燃燒的怒火又被無名的失落所澆熄。他看了那條信息會有什麼感受呢?她在心中問自己,一定很生氣,一定很難過,但這個答案隨即就被她否定,他的心中怎麼可能還有我呢?男人都是花心的,癡心苦等的事隻有女人會做……她這樣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