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前方,是一個披著黑色羽衣的男子,鼻入彎鉤,不斷地朝著那火爐倒水。

爐子裏,一把把兵刃,被燒的火紅。

院落裏,四處都是廢鐵,扭曲的兵刃,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男人眼睛裏,都是血絲,莫名的會蹦出一些,難以令人理解的詞彙。

陸無生在山丘上,喊了一聲,梟鐵匠。

那男人一下子轉過身來,手裏還舉著燒紅的烙鐵,吼道。

“快滾,快滾,別打擾我!”

陸無生見狀便笑,村子裏的人很少,梟鐵匠總是這麼急吼吼的。

多少年了,都沒有出過自己家院子。

自己經常在山丘上罵他,每罵一句,他家裏的那火爐的火就越盛幾分。

氣的對方直跺腳,可又不敢追出來。

陸無生在山丘上逗了梟鐵匠一會兒,氣的那家夥連兵器都燒毀了幾柄。

索性轉過身去,悶頭打鐵,再也不理會他了。

嘴裏揚言,隻要逮著陸無生,定要在他屁股上烙一塊疤瘌。

可陸無生不怕,自己有黃狗,跑起來誰都攆不上。

除了村裏的傻大個。

那是一個怪人,整個壯得和一座山一樣,每天扛著一棵巨大的木樁揮舞,日複一日。

梟鐵匠不說話,陸無生便覺得無聊起來,太陽移了半寸,他估摸著打漁的老爹,起碼要天黑才能回家。

便驅使著老黃狗去找傻大個。

因為,他家裏吃的東西總是很多,且不惱陸無生。

哪怕陸無生再淘氣,總是一臉複雜的看著他。

越過兩個山丘,在一處樹林邊上,陸無生便見到了傻大個的住所。

那是一個極其精壯的家夥,身上隆起的肌肉一塊連著一塊。

眉毛極其濃密,雙目深邃。

此時揮舞著手裏的那一根滾木,四周塵土飛揚。

經過多年的打磨,他手裏的那根木頭,竟然有了一絲巨劍的雛形。

大開大合之下,還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銳利。

陸無生騎著狗從山丘上,一躍落到傻大個的房頂上。

“大塊頭,你這是什麼招式?”

陸無生笑著問。

林九川抬頭,望著如五歲孩童模樣的陸無生,神情複雜。

一百年了,他是在仙山下,唯一不曾喪失記憶的人。

老天魔困於爐火,陸停舟被囚禁於河畔。

七十年前,唯二清醒的賀知書背著陸無生當初的那一口仙棺,救出了困在圓內的老黃狗。

如今,這山穀裏,清醒的人,就隻剩下他一個了。

林九川看著陸無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道。

“劍法。”

房頂上的陸無生追問笑道。

“什麼劍法?”

林九川望向身後仙山,沉聲道。

“斬仙劍法。”

“若是大成,我想應該能一劍斬開這仙山。”

陸無生哈哈大笑。

指著林九川道。

“吹牛!”

林九川也不惱,將手中的劍插在地上。

對他來說,磨劍一百年是磨,兩百年也是磨。

似乎在此處,光陰無限,壽命無窮。

哪怕陸無生等人,都皆淪為凡人,他也覺得,自己終有一日,能夠斬開這仙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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