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暘一日比一日忙,滄洲也不去多煩他,安靜忙自己的事,禦史一職安排得雖然草率,但這工務可是實打實的擠在了身上。
滄洲捏著額,懷念起了剛來這個小世界時,每天處理一些小事的日子。
當個小透明多好啊,省得和那些文縐縐的大臣打交道。
她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說話就一股子腐朽味,不止蘇暘煩她這套,她自己從前最煩的就是這種裝模作樣的人。
思及此,滄洲突然想到了什麼,呆滯在原地,這樣一想,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個世界,簡直就是把她和時卿身份互換了,如此巧合,她可不信這裏麵沒什麼貓膩。
時卿那樣的人,進入小世界,也不應該變成這樣的大惡人,反倒是她成了規勸者。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滄洲的思緒被打斷。
院牆傳來東西輕輕下落的聲音,接著往她門這邊來,腳步不像是之前見過的,更輕更慢,警惕極了。
滄洲雖是沒有抬頭,卻將那邊的動靜聽了個十成十。
難不成是世族那邊派來刺殺的人?
腳步在她窗前的假山後停下,滄洲能感受到視線若有若無在她身上掃過,帶著一丁點怨氣。
滄洲一旁拿了個紙,隨意捏成一個小團,眸子都不抬一下,像頭頂長了眼睛,那紙團直直朝假山打去。
紙團大概打中了那人的腦袋,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切,意外地“唔”了一聲。
假山頓時滾下來幾塊碎石,骨碌碌掉在地上。
這一聲在院子裏格外清晰,滄洲抬頭,先皺起了眉。
這聲音,應當是蘇暘的才對。
可他的腳步聲的規律明明不是這樣,又是一頓,腳步可以換啊。
對上次自己認出他不服氣,還故意精進了輕功才來?
不過她打了這生氣包,不知等會他會委屈成什麼樣子。
“誰?”隔壁院中巡邏的侍衛察覺到動靜,打著火就往這邊走。
黑影悄無聲息竄過,滄洲的房間裏多了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
兜帽取下,滄洲不出意外看見了一張隱隱有怒色的臉,白淨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紅包,又顯出幾分可憐委屈。
滄洲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蘇暘臉上黑線愈發明顯。
“我竟不知滄大人有這等好武藝。”
當然知道她武藝定然超群,隻是沒想到強悍到這種地步。
“掌印過獎,兒時打鳥練出來的。”
滄洲不怕死地笑道,蘇暘臉色更難看了,這是把他當鳥來打?
論武功比不過也就算了,論嘴巴子功夫,他也比不上滄洲,真是氣煞他也。
“掌印深夜前來,有什麼事?”
蘇暘嘴巴動了動,眼睛一眯,故意惡聲惡氣道。
“滄大人日理萬機,忙得連夜裏一麵都見不得?”
滄洲還是噙著笑,沒有繼續和他鬥嘴,反手將他一把拉至腿上坐著。
“自然是忙,可是越忙,心裏就越想。”
“想什麼?”蘇暘耳朵紅了,說話也不經意地軟了些。
滄洲嘴角弧度擴大點,眼裏的情意似乎要溢出來,溫柔得不似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