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滄洲竟是暗地計劃了十幾年,才把失落在民間的唯一皇子帶了回來,讓王朝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忍辱負重在蘇暘身邊這麼些日子,朝中人有目共睹,以為她當真屈服,未曾想竟是如此大誌之人。
他為皇室做出如此貢獻,本應身居高位,可新王登基後,卻告老還鄉,再不見蹤影。
民間說法眾多,甚至九千歲和文官的故事還出了續集。
“這九千歲雖不是英雄,卻也難過美人關,廝殺算計了大半輩子,最後卻被枕邊人害得掉了腦袋,鮮血把紫金殿的地都浸透了,滄洲在他九千歲那裏受的辱,一並連本帶息還了回去,自是大快人心。”
到這裏,那位說書人把扇子一合,語速刻意放緩,神神秘秘道。
“可你們猜,滄洲大計已成,為何不輔佐當今皇上穩固朝堂,反而告病還鄉,再不問朝中之事?”
台下的人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對這種宮廷之事往往十分感興趣,嗑著瓜子你一言我一語道。
“說不定大喜過望,情緒起伏之下,真生病了呢?”
“這也不無道理,但我覺得更可能是滄大人眼看盛世已近,在朝中呆久了,想出去散散心。”
“就是啊,朝廷的水可深得很,說不定人家心就不在朝野,隻是為了天下不得不留下。”
……
聽下麵討論激烈,興致都被提了起來,說書先生笑了笑,搖著扇子慢悠悠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
“諸位,若想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說罷,頂著眾人充滿怨氣的目光,回到後台,剛坐在板凳上,凳子都還沒坐熱,他的徒弟就進來說。
“師父,有客人找您。”
兩個麵相普通的人,男子身形挺拔高大,女子也是高挑秀氣,看上去相配極了,算是一對佳偶。
男子拿劍抱著胸,冷臉朝著另一邊,似乎很不情願被她拖過來,對著此事毫無興趣。
那女子看上去卻與男子恰好相反,可親極了,笑吟吟道。
“先生,可否為我們提前講一講這後事。”
說書人打量他們一眼,擺擺手,把臉轉了過去繼續收拾東西,不再理會他們。
“下次下次,沒有這個先例。”
那冷臉男子突然把手從懷裏抽出來,動作幅度過大,嚇了說書人一跳,還以為是要拔刀來威脅他。
老天,他最怕遇見的可就是那些江湖莽夫,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突然殺了人。
他將頭縮著,眼睛瞪得老大,卻見那男子手裏擺著一錠金燦燦的金子。
“說得好,這金子便是你的,說得不好……”
他說到後半段,語氣沉下來,意有所指地掃了眼說書人的脖子,把說書人看得脖頸一涼。
說書人本來也是拿個喬,見今日遇上了不好惹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推辭,賠著笑說。
“客官你且聽我說,這滄大人雖然先是為九千歲所迫,但這日子久了,就算是兩塊石頭也要生了情,更何況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呢?
九千歲雖然殺人無數,對滄大人可是好得沒話說,一邊是家仇國恨,一邊是讓他痛苦糾結的心悅之人,您說該怎麼選?”
男子冷冷哼了一聲,女子輕笑,算是對他的應和,說書人隻得自說自話,也不尷尬,很快接了上去。
“滄大人這等忠良之士,自然知道私情和大義該選何者,九千歲必然是要死的。
隻是這禍國殃民的九千歲死了,對我們小民百姓來說,喜事一樁,對滄大人,則是親手殺死自己心悅之人,自然心中糾結痛苦。
看這地方也是越來越觸景生情,隻得辭官離開這傷心之地,再不過問朝堂之事,這一輩子的名聲全靠他殺了自己心愛之人,您說他怎麼會願意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