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人，入定就很難。”
“什麼齋戒沐浴。”
“還有什麼為了保證身體幹淨，要辟穀……”
“相信我，那都是扯淡。”
“我有個師兄為了入定，天天就喝荷葉上的露水。”
“結果都十多年了，還是沒有成功入定過。”
“更不要說什麼頓悟了。”
“所以我跟你說入定並不難。”
“隻是看你有沒有找到最合適自己的辦法而已。”
凡塵大和尚蹲在花園子邊上，看著花園裏幫陳驍伺候的明顯更有生命力的花。
“你是說我現在是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陳驍聽出來了對方的友善提醒。
“恩。”
凡塵大和尚點了點頭。
“我師傅當年說我能夠那麼快的入定，是因為我這個人的心靈無垢。”
凡塵大和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也在自己身邊蹲了下來，跟自己一樣雙臂抱著膝蓋，看著花園裏的花的陳驍。
“你師父是個德高望重的僧人。”
陳驍眼睛看著麵前的花，又不是在看著麵前的花。
他的視線有些虛無。
“可能是吧。”
“其實我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五莊山。”
“我師傅說我是未來大佛寺的方丈，以後下山的日子和機會多著呢。”
“但是不是現在。”
“他不能看著未來大佛寺的方丈，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喪命。”
“我師父是個特別厲害的人。”
“其實他知道很多事情。”
“但是他從來都是一個人扛著所有的壓力。”
“以前我是不想當和尚的。”
“畢竟肉真的好吃。”
“但是被我師父帶在身邊久了。”
“我師父從來不會讓我忌口。”
“他說酒肉穿腸過。我們這和尚，說白了也不過是曾經的佛修而已。”
“修的是佛家功法。”
“隻要心中明白大義，大善。”
“這些繁文縟節都不過是敷於表麵的形式而已。”
凡塵歎了口氣，對於陳驍，他總是莫名的想要親近。
“我從來沒跟人說話，大佛寺裏也很少有人記得。”
“我開始的時候，是沒有佛號的。”
“現在的佛號，是我被師父挑中了之後，師父給我起的。”
“師傅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微末如凡間灰塵。”
凡塵說著白胖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愁緒。
“你跟青玄身上都有仇恨？”
陳驍突然問了個牛馬驢不相及的問題。
“是呀。”
“我倆都是被滅了族。家裏人拚死將我們送到了那一批被送來五莊山，參選小孩子裏。”
凡塵倒是一點不介意，被陳驍知道自己跟青玄兩個人身上有家族血仇。
“所以我跟青玄在之後下山，磨練心性的時候，都會尋找當年的仇人。”
“複仇。”
凡塵說著咧了咧嘴，眼底卻再沒有了平日裏的清澈，而滿是恨意的淚水。
可見當年他跟青玄雖然能夠逃出來，保住一條命。
定然是也看到了相當慘烈血腥的一幕。
否則不會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