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霍鳴從出租房走出,提醒安安把門鎖好。

“不要喝酒。”安安說道:“你還沒成年。”

“我知道了,隻是吃頓飯,唱唱KTV。”

霍鳴麵不改色的撒著謊。

他當然不會對安安說自己外出的真實目的,隻是用含糊的同學聚會概括了自己為什麼要深夜外出。

安安沒有懷疑,因為她相信哥哥不會對自己說謊。

霍鳴撒了個善意的謊言,關上門,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

為了防止口袋裏揣的刀被安檢扣下,他沒有選擇乘坐地鐵,而是叫了輛出租車,一路駛到了他和信號塔的約定地點。

剛一下車他就嗅到了空氣中濃濃的氣味,那種專屬於同類人的氣味。

這種味道說不上好聞,也不算難聞,就如同冬季的空氣一樣,混入了一絲冰冰涼涼、冷冽的氣味。

和這種氣味一起鑽進霍鳴鼻子裏的,還有煙味。

霍鳴打了個噴嚏。

夜色裏,趴在天橋邊欄杆上的信號塔回過身,衝他擺了擺手上夾著的香煙。

“抱歉。”她聳了聳肩:“我見這邊沒有人——你不會舉報我在公共場合吸煙吧?”

霍鳴揉了揉鼻子:“這是守法分子該做的事兒嗎?”

“確實不是,但今晚……就別說這些了吧。”

信號塔把煙叼回嘴邊。

她和上次沒什麼兩樣,依舊十分纖細,穿一身黑,背著一個雙肩背包,加上黑框眼鏡和郵差帽,讓人覺得既像是打扮了又像是沒怎麼打扮。

一副技術宅的模樣。

“位置在哪兒?”

“別著急。”信號塔含糊的說道:“人還沒回來呢。”

“掮客不是更應該把自己的身份信息藏好嗎?你們怎麼會這麼輕鬆的找到他的位置?”

信號塔把煙從嘴角摘下,吐出一口帶著藍青色的煙霧,似笑非笑的說道。

“說來好笑,本來我是打算費一波周章仔細找找這人的具體位置的,畢竟互聯網上大家都躲在IP背後,甚至連IP也可能是假的,找起一個刻意想隱藏自己信息的人——說實話挺難的。”

“嗯哼?”

“你該問然後呢。”

“然後呢?”

“……真不是個合格的聽眾。”信號塔揮了揮手顯得有些沒勁。

“然後我就看到了他跟手底下業務員的月拋信息。”

“……哈?”

“sorry,我是不是不該跟未成年人說這個字眼?”

“……好,我大概理解了,所以色字果然是頭上有一把刀嗎?”

“有沒有一把刀我不知道,反正我口袋裏揣了一把刀,隻要兩個爬蟲軟件就足夠把他的路線和習慣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夜風獵獵,吹動了兩人的衣袂。

他們守著天橋,大概二十多分鍾後,一輛汽車緩緩駛進了巷子。

“來了。”

信號塔揚了揚下巴,然後彎曲身子扭動了一下因等候而僵硬的四肢。

“等他回家去?”

“嗯,跟我來。”

車子是一輛50多萬的車,有足夠大牌的車標粉飾臉麵,在小巷裏的一個商店門麵停下來的時候,霍鳴著眼看了一眼門麵的抬頭:美甲、睫毛、彩妝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