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信號塔依靠在天橋上,在夜風中叼著煙,把數據通過手機發給了宋叔。

霍鳴蹲在橋頭,他不抽煙,也不想自己的衣服沾上煙味,回頭被安安念叨。

“回頭宋叔驗證一下數據,就把錢發給你。”

信號塔摘了煙:“喂,你跑那麼遠幹什麼?”

“我不想抽二手煙。”

霍鳴老老實實的說道:“網上說二手煙抽多了死的早。”

信號塔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笑。

她把煙頭在天橋的石板上摁滅:“有的時候,抽煙是個排解壓力的不錯選擇。但是你知道嗎,作為玩家有其他的選擇——比如說殺人,第二世界和現實世界,在一些人的眼裏區別其實沒那麼大。”

“區別很大。”霍鳴下意識的反駁:“這裏是家,有家人,而那裏……”

他突然啞火了。

他想起了自己和信號塔在之前談過的關於敗犬的對話。

那裏……那裏不是家,這是事實,但為什麼讓人難以說出口呢?

“你對第二世界有了感情?”信號塔淡淡的說道:“這很正常,用不著立刻懷疑自己。”

霍鳴抬頭看向她。

這位技術宅反手撐在天橋上,看向漆黑的天空。

“被因果律選擇的人,隻有生活過的很不如意的人才會被‘那位先生’蠱惑,去往一個未知的時空重新開始人生吧?如果是生活很順意的,怎麼會為了刺激而涉險呢?”

霍鳴沉默不語。

“咱們在另一個時空,可以獲得一個嶄新的人生,甚至有父母、親朋等一係列完整的人際關係。在這樣的‘遊戲’中,玩家會很容易沉浸其中,產生一種‘家’的錯覺——錯覺,其實也不一定是錯覺。你覺得那個世界真的是個遊戲世界嗎?”

“不像,那個世界裏四百年的帝國曆史非常之詳盡,如果讓我看到帝國之前的曆史,我會覺得那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什麼鬼遊戲。”他回答道。

“可惜,帝國將建國前的曆史管控的十分嚴格,想要知道這個國家是從哪兒來的,世界的發展格局,可能得從大洋彼岸得知了。”

“說到這裏,其實我很好奇。”

霍鳴轉過頭來:“一萬多人——或者更多的玩家,難道沒有一個人投生去了聯邦嗎?為什麼不管是貼吧還是群聊裏,一個關於聯邦的討論都沒有?”

信號塔搖了搖頭:“我也關注過這個,但不知道是信息壁壘或是別的限製,我們對聯邦似乎一無所知。‘那位先生’將他的全部勢力都集中在了帝國這個中央集權的國家中,像是要跟誰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似的。”

霍鳴喃喃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萬物教,和萬物教有勾結的懷柔派,藏了很多秘密的帝國,以及帝國之外的廣袤領土……

史密斯把他們帶去那個世界,其用意到底是什麼?

“或許他是一個瞧不得帝國專製統治的什麼神明,想要召喚咱們這些正義之師去救民於水火?”信號塔開了個玩笑。

“正義之師?”霍鳴輕笑一聲:“咱們這樣的……也叫正義之師?”

他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家美甲店,一輛救護車鳴叫的停在了店門口,李定明從裏麵扶著毛虎走出來,上了救護車。

“是啊。”信號塔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咱們這樣的,又算什麼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