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對?櫋?(1 / 3)

診所二樓住家的客廳處,白鳥和白天羽麵對麵坐著,中間一張玻璃長桌上擺著兩隻酒杯和一瓶紅酒,白鳥一手拿起紅酒一手用手中的開瓶器拔開酒瓶上的軟木栓。

『啵!』的一聲,紅酒瓶上的軟木栓打了開來,一絲清甜的葡萄酒香從瓶中飄散而出。

白鳥將瓶中的紅漿斟入麵前的兩隻高腳酒杯中,他拿起兩隻酒杯,順勢將其中一杯擺在白天羽麵前桌上。

白天羽雙眼盯著白鳥,右腳盤在左腳大腿上,兩手放在沙發的扶手處,右手手掌半遮掩著下半部的臉龐,見白鳥將酒放在他的麵前,他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酒杯的腳跟拿到自己麵前。

白天羽首先拿起酒杯靠近自己的鼻子,並用兩指輕輕搓動酒杯腳跟晃動著杯中的紅色瓊漿,一股迷人的香氣瞬間竄入他的鼻息,接著他輕啜了一小口,一股「甜、酸、澀、潤」的口感頓時交融在他口中,白天羽放下酒杯,這股奇特的口感卻還不停在他口中變化著,彷彿具有生命力一般。

「ChateauLatour……」白天羽輕描淡寫地從口裡吐出一句話。

『注:ChateauLatour(拉圖堡):法國紅酒產區,波儀亞克區(Pauillac)內的三大名酒ChateauMoutonRothschild(木桐?羅吉德堡)、ChateauLafiteRothschild(拉費堡)、ChateauLatour(拉圖堡)』

白鳥「大」字型的躺在三人座的沙發上,兩指捏著酒杯的底座圓盤,他晃了兩下輕啜一口,臉上透露出淡淡的笑容。平時總令人感到放浪不羈的他,此時卻讓人感到深不可測。

「不知道鼎鼎大名的龍城幫主『白天羽』大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白鳥麵帶微笑地說。

「要說『鼎鼎大名』,恐怕我這個龍城幫主的知名度,卻比不上你。」白天羽邊說邊搖晃手中酒杯「我是來帶我妹妹走的。」白天羽淡淡地說。

「樓下診所的女孩?」白鳥一臉疑惑。

白天羽沒回答白鳥的問題,端起酒杯小啜一口後淡淡丟下一句。

「那個學生的情形怎麼樣……」白天羽問。

「死了。」白鳥隨口回了句話。

「……」白天羽頓了頓「這個笑話一點都不有趣……」白天羽冷冷地說著。雖然之前他曾經對林子豪下過殺了真一的命令,但這跟現在因為誤會發生的情形是不同的,前者是思考後所作的判斷,後者卻是因為魯莽所犯下的錯誤,要殺他,隨時隨地都可以,但如果現在他死了,等於立刻造成自己犯下錯誤的事實,反而讓白天羽心裡覺得不悅。

「我說的可是真的……」白鳥臉上擺出一貫的笑容說著「明天的這個時候,要是他還醒不過來,就永遠都無法醒來了……」

「你不是醫生嗎?」

「就算是醫生也不能改變人的生死。」

白鳥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彷彿真的看透了生死。

「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你應該是個『死人』,而且還是死在『那個人』手裡……」白天羽問。

白鳥搖晃著酒杯兩下笑著回答「是啊,我是已經死了,但是我又從地獄裡爬上人間了,嗬嗬……」

「……」白天羽頓了一下,對白鳥的冷笑話沒什麼反應,他轉了個話題「你和那個學生有什麼關係。」

「朋友。」

「?」

「隻是朋友。」

白鳥又是隨口丟下句話,讓白天羽聽了不太明白。

「看來你還不知道。」白鳥兩腿交叉。

白天羽眼神充滿疑惑地看著白鳥。

「你問我他和我的關係,表示你還不知道這個學生到底是誰吧。」白鳥語帶玄機地說。

「?」

「那傢夥,可是你口中『那個人』的孩子。」

「!」

白天羽表麵上冷靜沉穩,暗地裡心頭處卻猛然一怔。

「他不是姓『黑田』嗎?」白天羽問。

「那是母親的姓氏。」白鳥將酒杯舉到自己麵前輕輕晃動著「和母親一起躲在偏僻的鄉下生活,跟母親的姓氏在生活上不管怎麼說都比較方便吧。」

「既然躲起來這麼久了,現在為什麼又要回來?白鳥,以前你阻止不了『那個人』,現在想讓他們父子兩個人自己解決嗎?……」白天羽冷冷地說。

也許……會變成「父子相殘」的場麵……

白鳥的嘴角向上微微揚起,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

「你在想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事吧。」白鳥邊說將手中酒杯擺回桌上。

白天羽雙眼盯著白鳥的沒有回答,從白天羽的神情看起來,白鳥的話似乎並沒有講錯。

「我要和你談一筆交易。」白鳥凝視著白天羽說。

白天羽右手端起酒杯晃了幾下然後說「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計好的吧,白鳥……竟然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個讓人討厭的人……」

白鳥聽了,就像平常的他一樣笑了一笑,像在自己的臉上掛了個麵具一樣……

※※※

在一處奇異的黑色空間,真一一人站在其中,看起來像自言自語般的與『黑暗』相互對話。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幽幽回盪著一句話「THEEYES……」

「你是誰?」真一四處張望試圖找尋聲音的來源。

「我是奧汀……」話語聲頓了片刻,但沒有停下太久「我是勝利、詩歌、以及死亡之神……」黑暗中,一陣陰冷的聲音飄忽不定。

「為什麼跟著我,我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真一問。

「你是我在現世的宿主,你的『全知之眼』……是通往『異界神魔』的門扉……」奧汀幽幽地說。

「我不要……」真一向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淡淡地說。

「嗯?」藏身黑暗中的奧汀發出懷疑的聲音。

「我不需要這些。」真一淡然說著。

「不需要你的右眼,還是……不需要『神』?……」黑暗中,奧汀的聲音微微透露出不可思議的語氣。

「都不需要,我用自己的方式活著,什麼『全知之眼』,什麼『神魔』,這些我一點都不關心。」真一平淡地說。

「擁有了這些東西,你不是更能用自己的方式活著?」奧汀問。

「擁有之後,是我在擁有這些東西,還是這些東西在擁有我?奧汀?」真一麵對著黑暗問。

空洞的黑色空間瞬間沉寂了下來,直到奧汀再一次開口回答。

「寒冬的風雪與烈日的炎熱,無法阻止旅人蹣跚的腳步,在追尋真理的道路上與敵人戰鬥,然後在戰鬥中找尋屬於你的真理,真一……」奧汀幽幽地說。

「你知道我是誰?」真一有點訝異。

「是的,在你未到人世之前,到你出生到長大之後,你生命中的每一個時刻我都在你身旁,我怎麼會不知道,真一?」奧汀淡然說著「『神魔』一但選定『宿主』便無法分離,除非能找到『潘朵拉之盒』……」

「潘朵拉之盒?」真一發出疑問的聲音。

「一般人隻要身上依附著『神魔』,身上自然會具有每個『神魔』各自獨特的『神魔之力』,但也有不依靠身上『神魔』施展『神魔之力』的方法,就是靠『魔神器』,其中之一的『潘朵拉之盒』擁有封印『神魔』的力量。」奧汀說。

「那這件『魔神器』現在在哪裡?」真一問。

「或許在一個和你一樣身上依附『神魔』的人手上,或許在一個普通人家裡的桌子上,它可能在這世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奧汀回答。

聽完奧汀的話之後,真一突然明白要尋找「潘朵拉之盒」有多困難,他此刻的心情有點沮喪。

「如果你現在要放棄『神魔』,雖然我無法和你分離,但是我可以收回『神魔之力』,但你卻會因此而『死亡』,這樣你還願意放棄嗎……」奧汀說。

真一低頭沉默了片刻。

「雖然我不想死,但是我也想不出什麼能讓我活下來的原因,奧汀……」真一說話時眼神顯得有點悲傷,而他身影就像就像被黑暗漸漸所吞沒般籠著一層淡淡的黑霧。

「人生……」黑暗中,奧汀緩緩說著「隻是一連串的選擇,以及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過程而已,真一……」

真一抬起頭望著黑暗中的深處,他的模樣就像看見了隱藏在黑暗中的奧汀身影。

「活著吧……現在還不是你選擇『死亡』的時候……我『奧汀』將和你一起戰鬥,直到你尋得你的『真理』為止……」

奧汀的話在一片漆黑中迴盪著,真一彷彿看見一張清秀的臉龐向他報以甜美的微笑,在同一個時間真一也從夢裡醒來。猛然從夢中驚醒的真一從床上坐起,用手抵住了額頭搖晃兩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是夢嗎……」真一喃喃自語,眼角餘光瞄到床沿邊有個人。

別過頭看,他發現白天舞正趴在床沿邊,一臉「好夢正甜」的小孩子模樣。他兩眼盯著她表情睡眼惺忪,多半是剛睡醒反應不過來,等稍微清醒一點後,他發現了另一件事……

「沒穿衣服……」真一心想「她在沒穿衣服的男人床旁邊還能睡這麼熟……」不知道『有些男人』是很可怕的嗎……

真一心裡剛想,就有個屬於『這類型』的男人來了。診療室的門打開,白鳥手中拿著一瓶酒走了進來。

「喲!你好的真快啊,我還以為你明天才會醒來呢!」白鳥背靠牆麵對著真一說。,

真一看看睡在床沿邊的白天舞,然後再看看白鳥,那付表情就像是在問「這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故意假裝,白鳥卻一臉邪惡淫笑著說「反正衣服都脫了,別客氣,請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