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斱A之間」(1 / 3)

破軍開口了……

他冷冷地說「換……我……了……咯咯……」幾縷紫黑色的煙霧從綑綁在他臉上的布條縫細間噴洩出來。

彈指間,破軍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白天舞身後。

陰冷的話語聲在白天舞的耳邊輕聲響起「我是真的喜歡妳……」

一股冷風襲來,紅色的髮絲驟然飄起,破軍貪婪地吸吮著白天舞的髮香,

破軍冷冷地說著「所以……」這一刻,他一手扯下綑綁在臉上的布條,身上的破舊長袍整件淩風飛起「我要得到妳……」下一刻,全場觀眾無一不感到寒毛直豎的。

為什麼破軍會用長袍將自己的身體隱藏起來?在長袍掀起的同時終於有了答案,隻見破軍身上纏繞著一群黑色的不明物體,在他不斷起伏皮膚底下,就像有什麼妖魔鬼怪將要破體而出一樣不停地扭動,不斷的改變模樣,

如果將地獄比喻成一棟房子,是冥府的宅第,那麼他的守門者,便是地獄犬「猞拜羅(Cerberus)」,傳說中地獄犬擁不義的黑鬍髭,刀刃般的利爪以及蛇蠍般的尾巴,牠用這條尾巴向進入冥府的亡魂致意,也用這條尾巴懲罰企圖逃離冥府的靈魂,傳言每當天空突然下起驟雨時,正是牠撕裂被罰者靈魂的時候,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三麵犬頭吞噬了一切,有如天堂守門者頭上的三重冠冕般的三個喉嚨吹嚎出高低不同的三階螺音則永遠迴盪在地府冥界。

「沒想到……他們竟然作到這種地步……」白天羽在心裡暗自低語。

這……已經不是地獄犬「猞拜羅」的原本模樣了……

原本隻是依附在宿主體外的地獄犬「猞拜羅」,現在已經進入了宿主的體內,兩個靈魂相疊在同一軀體上,難保對宿主本身不會產生什麼性格或肉體上的影響。

這……就是「瑪魯斯」計畫的研究成果嗎……

連坐在隔了白天羽幾個座位的天雄也感到相當驚訝。

擂台上,破舊長袍騰空飄揚,站在白天舞身後的破軍朝她背後伸出右手,五指彎曲成爪,那是代表「攻擊」的號令,破軍的身體轉眼放射出兩三頭由黑色瘴氣形成的狂犬朝著白天舞飛去。牠們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口咬住了白天舞的身體,迅速猛烈的攻擊在白天舞周身形成一圈又一圈交錯的黑色刀刃。

「白天羽大人……」主席台上,林子豪低聲朝身旁的白天羽說話,他很擔心照這樣下去,白天舞恐怕會死在擂台上,但白天羽仍舊是靜靜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表示,就連林子豪的話他也沒有回答半句。

白天羽大人!這樣下去天舞會死的!

看見白天羽沒有任何想出麵製止的意思,林子豪心裡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終於,林子豪再也按奈不住內心的情緒從座位上站起。

「子豪,坐下來……」白天羽寒聲說。

「但是!」林子豪急著回答。

「坐……下……」白天羽一字一句緩聲說著,加重了說話的語氣,語氣結尾帶著嚴厲的警告意味。

白天羽的命令,使林子豪不得不又坐回位置上,他看著白天羽,而白天羽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擂台。

「白天羽大人,您為什麼阻止我,白天舞大人早就失去鬥誌,已經沒有理由再打下去了。」盡量壓下自己著急的心情,維持著恭敬的語氣,林子豪朝著還安穩坐在座位上的白天羽輕聲問。

「你看看你的四周……」白天羽兩眼一瞬不瞬地緩說著。

林子豪利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四周一眼,他發現有些坐在主席台上的人正有意無意地用眼角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懂了嗎,如果你輕舉妄動,他們會認為是我管不住你,這樣會降低我們龍城的威信……」白天羽麵向擂台不動聲色地輕聲說著。

就隻是為了龍城的威信嗎?就為了這個要讓舞死在擂台上!

這個理由讓林子豪無法接受,但是他卻能了解,或許就是了解才更令他感覺到痛苦,因為除了要忍住這種痛苦,他還必須得忍耐住另一種名為「犧牲」所帶來的痛楚,才不至於讓自己失控。

「這是舞她自己的選擇,你很明白……」凝視著擂台上所進行的戰鬥,白天羽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著「今天就算小舞會死在擂台上,我們都無權幹涉,這不僅僅是大會的規則,她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白天羽冷冷地說著,眼神彷彿有股強烈的冷焰將要噴出。

林子豪轉頭看著擂台上白天舞正遭受著破軍攻擊的折磨,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煎熬,他的五臟六腑像有烈火在燒,他幾乎快無法控製自己隻因為他將看見……她死在自己的麵前……

白天羽雙眼盯著擂台上戰鬥的進行,心裡的折磨不下林子豪,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跳上擂台去救自己的妹妹,隻是就算再不捨再痛心,他都沒理由阻止一場雙方自願進行的戰鬥,何況……白天舞並沒有主動表示自己要放棄這場戰鬥。

「破軍……如果我妹妹死了,我白天羽向天發誓,要讓你的骨骸在地獄的業火中燃燒殆盡……」白天羽輕聲低吼著,雙眼閃爍著寒冷的殺氣,五指緊緊捏進座椅上的木頭扶手內寸許。

擂台上的戰鬥,就在破軍施放出黑色狂犬攻擊白天舞後持續了一段時間,受到黑色狂犬攻擊的白天舞整個人被捲離地麵幾公尺,全身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佈滿了大小傷痕,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殘破不堪,鮮紅色的血液由傷口處滲出,一滴滴落在擂台地上的灰色石板上顯得格外怵目驚心。

就在白天舞即將失去意識,模糊的視線將要完全暗下來時,一場巨大的爆炸在她外圍圓形的黑色刀刃上突然炸開。位在空中的強大爆震在擂台上捲起一陣塵煙,台上一時間飛砂走石,連遠在觀眾席上的的一般學生都受到爆炸震波的波及而東倒西歪,尖叫連連。

擂台上,朦朧的塵煙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全場都對這道突然出現在擂台上的人影感到驚訝。

「疑,那個人長的怎麼跟你這麼像?」白鳥望著擂台一邊問站在他身後的真一「嗯?人到哪裡去了?」因為不見真一有所反應所以才回頭瞧一瞧,但是當白鳥回頭一看,卻發現剛剛還站著真一的位置現在已經「空空如也」。

一名上半身穿著黑色無袖背心,下身穿著灰黑色牛仔褲的少年,雙手抱著滿身是傷的白天舞從漫天的塵煙中緩步走了出來。

「那個人是誰啊?」「我也不知道。」一般觀眾席上的學生群眾正竊竊私語著。

破軍雙眼凝視著眼前這名從黑色狂犬口中救出白天舞,緩步走出塵煙中的少年,表情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冷冷地問著眼前這名打斷他樂趣的黑衣背心少年「你就是名櫻的『黑田真一』吧。」

雖然「大和」對上次發生在真一身上的事沒有特別派出強力的部隊,但是在「情報」方麵他們對真一的了解卻一點也不遜於其他學校。

真一靜靜站在破軍麵前沒有回應,頭頂上的天空中來回遊盪著一道道的黑色狂犬,黑色狂犬臉上的血紅色瞳孔滑溜地一轉沉在眼球底下,從往下的視線中能瞧出牠們正注視著真一的一舉一動,位在中央的真一就像鯊魚群中一尾待宰的活魚。

「能不能請你放過這個女孩子……」過了一段時間,真一才開口淡淡地說。

真一和破軍四目相對而視,擂台上的氣氛顯得詭譎異常。

「是這女孩主動向我挑戰,而且我並沒有阻止她放棄這場戰鬥……」破軍回答著,意指這場戰鬥的主控權並不在他身上「再說……」破軍語頓了一下「這個女孩子是屬於我的……」他看著真一,像一頭宣示地盤主權的猛獸。

真一低下頭,看著抱在懷裡呈現半昏迷狀態的白天舞。

模糊的視線中,真一的臉也顯得朦朧不明,白天舞無力地癱軟在真一懷裡,原本紅潤的臉龐也失去了血色,但她依舊使勁擠出全身上下僅存的一絲力氣向真一的臉伸出顫抖的手,她努力扯動灰白的唇瓣,氣若遊絲地說著「放開……我……我……還沒有認輸……」話剛說完,停在半空中來不及觸及真一臉龐的手便垂了下來,白天舞全身一軟昏了過去。

「聽見了嗎,她還沒有放棄,所以,我也不會停下對她的攻擊……」破軍冷冷地說著。迴遊在空中的黑色狂犬,似乎隨著破軍丟下的一句話而加快了飛梭的速度。

圓形巨蛋上空,正急速凝聚著一大片的紫色黑雲……

「那麼……」頭頂著一片紫黑雲霧,真一淡淡地說「我可以代替她和你戰鬥嗎……」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全場觀眾一陣騷動,隻見大會司儀走上擂台,對站在台上的真一說「名櫻的同學,因為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依照大會的規定新的挑戰必須……」

「沒關係!」司儀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破軍低吼著說。一雙有如猛獸般的銳利眼神,破軍凝視著真一的模樣就像盯上了新的獵物。

破軍皮膚下蠕動的地獄犬不再不安的亂竄,黑色的黏稠液體從他皮膚上的千百個毛細孔緩緩分泌出來然後瞬間凝結在表皮上,宛如從地獄底下取上人間的黑色鎧甲,黝黑的表麵散發出陳舊的金屬光澤,一節一節的連動式金屬片層層相疊,破軍朝著真一平舉起手,拳頭緊握,指節上的金屬手甲發出『喀喀』的聲響,回盪在空中的黑色狂犬在此時突然由上空往下急竄形成了幾道黑線,幾道黑線捲在破軍舉起的前臂上形成一團利齒張口的兇猛犬頭,而在犬頭的口中則有一顆血紅色的球形氣旋不停地高速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