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思念不敢見的人(1 / 1)

上弦月高懸在天幕上,像一盞明燈,沒有雲,沒有霧,清虛的蒼穹顯得那麼通透。

月痕坐在軟榻倚看櫥窗外,風信拿著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斟著新茶,遞了過去。

風信這些年一直處於暗中,隻有金匿暫時或離開處理事務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月痕的身邊,照顧他。

風信看著小少年不斷地把思念告訴月亮,讓風為他傳達,卻很少提及那些想念,可以說自從出塔以後,公子的睡眠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公子又開始一直望月,眼眶有些濕潤。

“主子,可是覺得委屈了?”風信之前一直守在暗處,她對人的情緒非常敏感,哪怕隻有片刻,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情緒波動探測儀。

月痕的脖頸處哽了哽,聲音和煦又飄緲:“我…隻是有些羨慕罷了,我知道…幸福對我來說…如履薄冰,我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可在風裏站久了,難免會眼紅。”

“期待是人世間最漫長的折磨。”風信將藥粉用清水衝泡好,掩去眸間的心疼,淡淡的說道。

月痕看著那碗藥水,他斂下眸中的深色,變得有些迷惘,他已經堅持的太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從前,他能堅信有人會等他。

風信將藥放在月痕的麵前,輕聲哄道:“主子,是金匿哥讓我盯著您把藥給吃了,您可不能耍賴啊,我偷偷給您準備了,糖漬梅餅,喝完了就給你。”

月痕瞅著也沒大他多少的風信,拿他當小孩哄呢,他一把將碗中的藥水飲盡,推開了給梅餅的手。

“風,你是不是笨,這麼晚了,吃這個,我牙還要不要了!!”

月痕笑著打趣道,讓風信去偏房休息,他這裏用不著人,可他又擰不過,隻好同意風信在偏榻上睡。

月痕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靜聽萬物的聲音,見風信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他支起身子,盤腿而坐,他體內的氣息已經紊亂,身體中那些潛伏的藥,開始蠢蠢欲動,他猜測最後一次藥效快要臨近了。

早上的時候,他發現他的痛感遲鈍了不少,這可能會讓他無法察覺到自己已經發作,他必須得找人給他配製一味藥,讓他放大痛覺神經,否則隨時會出現意外。

他不能找月爺爺,最近月爺爺一直在為他的靈藥費盡心思,泡在了月宮藥房,如果再因為這個,怕是會休息不夠。

宮遠徵就更不行了,如果他知道了,就意味著都知道了,以遠徵的天賦,一定會敏感到他身體上的異狀,而且他必須得警惕,不讓遠徵給他把脈。

看來隻能找月公子了,幸好雀回了月宮,就暫時和金匿接觸不到。

月痕睜開那琥珀琉璃的雙眸,看到偏榻上的風信有些卷縮,下了榻,將火爐放置在尾處,又放了塊暖石,回到榻上,運功調息。

宮子羽從夢中驚醒,眼角還掛著淚水,額間鬢角是細細的汗珠,他夢見許久不曾見過的娘親,夢到十年前的往事。

他捧著當時他認為最好的糕點,送給宮遠徵弟弟,他是認真的想要和他做兄弟,卻被說是小野種。

他哭訴的想讓娘安慰,可娘不理他,娘聽到他說的話,眼眸是化不去的哀傷,眉間是擰巴的鬱鬱寡歡和疲憊不堪。

宮子羽站在廊道處,片刻,就見到踱步觀望的雲為衫姑娘,便相邀一同坐於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