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九心裏犯起一陣惡寒,他止不住的開始幹嘔。
惡心,實在是太惡心了,他的娘親還總是在他麵前讚賞他的父親是一位英勇無雙的大英雄,可她怎會知道是她心心念念的大英雄會要她娘倆的性命。
這個可憐的女人始終認為是自己犯了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才是錯誤的存在,所以她將自己和鱗九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裏,她又怎麼會知道其實她的苦難都是自己的大英雄帶來的。
見到這一幕鱗旭終於覺得舒坦了,他腳踩在鱗九的頭上惡狠狠道:“我早就警告過她,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否則我定會取你們的賤命。”
笑著笑著鱗旭又森然道:“但我現在看見你這副樣子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你死了多無趣,我要你活著,要你這般人模狗樣的活著,你這輩子都和你娘一樣是個見不得光的雜種,你這輩子都隻能做我的階下囚,腳下石,供我玩樂!”
說罷他又攆了兩腳這才擺擺手離開了,整條街道都充斥著鱗旭的大笑,鱗九躺在地上,他已經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他在這片泥地裏躺了好幾天,不吃不喝,龍王還是將他的母親安葬了,所有人都說龍王有情有義,說鱗九不懂得知足,說鱗九的母親是破壞龍王和龍母感情的罪人。
這一刻鱗九活明白了,他從未如此清醒過,他這輩子都隻能如鱗旭所說在爛泥地裏打滾,他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
在那之後他時常會被鱗旭他們隨意找個借口辱罵毆打,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後來的不還手,他早已漸漸習慣,也許他隻是個人人皆可踐踏的錯誤吧。
後來他也尋過幾次死,可每一次鱗旭都會想方設法讓他活下來,然後再次羞辱他一番。
久而久之,他學會了躲著他們,有的時候一個月他也見不到鱗旭一次,他就這樣乞討般又活了幾百年。
鱗旭將目光收回,他用幾句話對蕭似錦概括了自己這幾百年的經曆。
可是蕭似錦早已哽咽地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她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苦成這個樣子,倘若自己是鱗九,別說複仇了,就是屠了整個水族也不為過。
鱗九臉色蒼白,他弱弱開口道:“這些跟你說了也沒用讓你徒增煩惱罷了,我早已習慣了。”
蕭似錦一把抱住了鱗九,她哽咽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習慣?”
鱗九笑著將蕭似錦推開了:“再壓就真吐血了。”
蕭似錦擦了擦眼淚:“你再也不要叫鱗九了,我再也不喊你小九哥哥了,你來學堂念書吧,我重新給你取個名字。”
鱗九微微扭頭看她,眼裏帶著不解。
“你不是會化形嗎?等你傷好了,你就來學堂念書,我最近功課進步了不少,肯定可以為你取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蕭似錦道。
鱗九輕笑一聲:“好啊,取什麼?”
蕭似錦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她脫口而出道:“蕭雲程,以後你就叫蕭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