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身形一頓:“那隻是朋友……”
門開了。一個瑪琪絕不陌生的人站在玄關處。逆光勾勒出她的剪影,朦朧的微光柔和了她的麵容,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白翼!你怎麼在這裏?”瑪琪的語氣不像以往那般纖絲不染,而是不自覺地多了一抹驚喜。
“我住這裏。”
“白翼,我們九月一日在友克鑫有活動。一起來嗎?”
我搖搖頭:“不了,我對搶劫沒興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最重要的是,九月的友克鑫拍賣會同時也是揍敵客家族傾巢出動的暗殺盛宴,席巴極有可能會親自上陣,我可不想被他抓到。
“……是嗎。那我先走了,再見。”說“再見”的時候,瑪琪嫵媚的杏眼瞪了下西索,金色的眼中明明白白透露出一句話:“你丫的要是敢對不起她,就洗幹淨脖子等著死吧。”
西索哭笑不得。冤枉啊,所謂“兄弟妻,不可欺”,他怎麼敢對自己未來的大嫂出手?
待瑪琪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我重重地甩上門,左手伸出揪住西索的領口,右手一抬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無緣無故被打,即使脾氣再好的人也咽不下這口氣,更何況西索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反身把我壓在床上,上挑的丹鳳眼顯露殘酷的危險。“你什麼意思?”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應該好好保護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糟蹋?!”我的憤怒比他更甚。這些年在我視線之外,這個兒子到底有幾次差點丟了性命?!
“嗬嗬,嘻嘻,哈哈——”西索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止不住地笑,笑聲卻淒厲如重傷垂死的野獸的哀鳴,“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你想教訓我?看不順眼直接殺了我也行啊!你的身手超出我這麼多,我根本就無法反抗。你怎麼不幹脆殺了我算了?啊?”西索越說越不像話,但字裏行間流露的那股自我厭惡自暴自棄的深切心傷卻讓我的心絞成一團。
“我不會殺你的。”清明的雙眼對上瘋狂而躁動的金色瞳孔,“我不會殺你,永遠不會。”
“那我就殺了你!”不知何時置於頸中的手掌用力壓下,死亡的暗影緩緩逼近……他在逼我,逼我出手殺他!
我閉上了眼睛。
“切,算了。”西索翻身坐起,背對著我,聲音悶悶的,“你都不反抗,一點都不好玩。”
玩?你居然說你是在玩?你敢說剛才自己沒有起殺心,對我,也對你自己?無言地撫上脖頸,冰涼的魔力滲入肌膚,瘀痕片刻消退,再看不出那裏曾被飽含殺意地扼緊,快要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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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是我。”
“媽媽?”
“小伊,你說我做錯了嗎?”
“……在媽媽心裏,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我明白了,謝謝你。”
在我心裏,最重要的是自由,其次才是我的孩子;所以,無論再怎麼傷心再怎麼擔憂再怎麼愧疚,我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日光明媚的天台上,大風吹得他的長發絲絨一樣飄揚。伊耳迷收起手機,轉身下樓。媽媽,我知道隻要我一句話你就會回來,因為你是那麼心疼你的孩子,可是這樣你永遠都不會幸福。心結不解即使回頭也隻是沒有靈魂的軀體,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心如死灰的表情。
所以,遵循自己的心意吧。你想回來,我就永遠站在原地等你;你想自由自在遠走天涯,我就追隨你的腳步。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媽媽,而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