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聽說了沒,今個兒早上煙雨樓出了樁大事兒!”
一家生意頗好的早點攤前人聲鼎沸,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邊吃邊討論。
“是不是王員外被人剪了褻褲綁在廊道外邊兒那事兒?”旁邊一人聽見了忙連著應道。
“可不是嘛,”剛剛說話的人回道,“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事兒更大不成?”
“是了,王員外上好的絲綢褻褲被剪的不像樣子,剪的人又像是專挑著那塊兒剪的,全身上下隻露了那!來來往往的人全瞧見了!”
“是啊是啊!今兒個早上不僅住附近的人看見了,連帶著路過的人和早上出來的嫖客全都瞧得一清二楚!還是後來圍著的人多了煙雨樓的老鴇才知道這事兒,趕緊讓人把他放了下來,要是不放他下來,保準有更多人看見!這回王家可要丟個大人嘍!”
“那也是他活該!平日裏他可沒少幹欺男霸女的事,現在不知哪位大俠想出這般好的主意,不費一兵一卒,卻將人整治了個痛快!”
附近的人聽見了都七嘴八舌地湊過來一起討論,有見過這場景的,也有沒見過的,見過的就不厭其煩講給沒見的聽,繪聲繪色地,其中再誇大些,沒聽過的人也聽得津津有味,還頗為後悔自己沒見過這副場景。
俗話說得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今個早上發生的事,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傳的滿京城人盡皆知了。
還窩在院子內的小塌裏懶洋洋曬太陽的郗千椿自然也聽說了,聽完後還洋洋自得地向時俞清邀功,“瞧吧,媳婦兒,我是不是很厲害,殺人不見血!”
在一旁看書的時俞清聞言,正欲翻頁的手一頓,不為別的,單為他那個稱呼。
他抬首深深地看郗千椿一眼,可對方卻一臉燦爛地迎著他的目光,一副等誇獎的模樣,沒有絲毫自覺。
他頓了頓,想起今早他黑臉的樣子,又不忍壞了他的心情,隻好點點頭,暫時領了這個名頭,但也隻是暫時罷了。
今個兒早上,其實不僅煙雨樓炸開了鍋,時俞清的房間裏也炸開了鍋。
郗千椿今兒早是被尿意憋醒的,百般不情願地掙紮著起身要去如廁,卻被某人摟的緊緊的。
他內急的緊,又不忍吵醒某人,隻好輕手輕腳地想把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抽走,可碰到他胳膊的瞬間,卻瞧見了他那皓白腕子上麵一道鮮豔的紅痕。
順著胳膊把衣服拎起來,入目的卻是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郗千椿一時驚怒交加,他何時挨的鞭子?
突然,腦子裏浮現了昨夜他破門而入時那絡腮胡拿鞭子往他身子上猛抽的場景。當時他忙著救人,後來把人救出來後又被他磨的不行,就把這茬給忘了。
娘的,看他不把他豬皮給扒了!
郗千椿看著他熟睡的側臉,伸手在那紅痕邊緣輕碰了一下,那人的清秀的眉目頓時縮在一起,嚇得郗千椿趕忙把手鬆了。
他又掀了一下別處的衣服,發現白皙的皮膚上幾乎布滿了這樣的鞭痕,背後的看不見,光是前麵的大大小小的有將近十處。
給他看的心裏是一抽一抽的,這該有多疼啊!
勉強按住把那壯漢拉出來鞭屍的衝動,郗千椿避開他的鞭痕,把他的胳膊輕輕拿開,出門去給他找藥,順便再解決一下內急。
寒冬臘月的天氣還是相當冷的,簡直讓人受不住。郗千椿如完廁拿好藥再一路衝回來隻用了一盞茶時間不到,因為外麵實在是太冷了,對他而言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一向懶懶散散的郗千椿難得這般快速,豹子般地竄上床,汲取著被子裏的溫暖。
待身子暖的差不多了,就披著衣裳開始給他抹藥。
剛剛跑到老頭兒那拿藥,不可避免的,見他還穿著裏衣,連外衣都沒穿,那死老頭又以為他在玩什麼花招,一聲接一聲的歎氣,就差把“荒淫無度”四個字寫在臉上了,最後臨走前還是忍不住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年輕人,還是不要過度縱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