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完全沒有方才在殿上的針鋒相對,有的更多是兄弟與親情之中的溫存。
雖然這並不屬於陸禾,但他也實實在在久違的在這皇宮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這種溫存當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等到三人陸陸續續上了回府的馬車,一切又變回了死寂。
陸禾靠著爐邊暖了暖手,衝著前麵不知道打哪出現的鄭二開口:
“現在才來?去貧民窟。”
“皇上找你們說什麼了?”
鄭二嘴巴上又釣了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坐在馬車上。
“你家主子呢?”
“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他早早就睡…”
鄭二突然就閉了嘴,沒有往下說下去。
隻可惜陸禾還是注意到了這話的不尋常,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睡下了,方才你不在李府原來是去陸府了?怎麼三天兩頭往李洺那跑,見不著他很想念嗎?”
話是帶著玩笑的意味說出來的,聽得鄭二卻紅了耳,咂了咂嘴,將馬鞭一揚迎著風往貧民窟方向駛去。
“給你送一半我就走了,馬車坐榻下有麵罩,你自己多加小心。”
“不來接麼?又跑李洺那兒去?”
“自有人來接應,皇帝究竟說什麼了?”
陸禾冷哼一聲,鄭二這哪是想接他,就是想套他的話。
“瘟疫一事來的太過於蹊蹺,我向陛下請命前往調查,李瀟和李同全則負責安置感染的人。”
忽的,陸禾整個身子往前倒去,隻聽見安靜的四周中劃出一道格格不入的馬叫聲,還有一道鄭二的吼叫:
“你是不是有病!”
馬剛剛站穩,還在抖著馬蹄,鄭二就一把撲開簾子,一臉怒氣看著陸禾。
陸禾眉頭顫了顫,難得嚴厲起來正色說道:
“誰讓你這麼和主子說話的?”
剛剛那吼一嗓子,恐怕大半個京城的人都要聽見了。
鄭二這才發現過來自己的失態,將馬鞭又一揚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快步前進,空氣中又隻剩下馬蹄不斷在地上踏來踏去的聲音。
鄭二喉嚨中壓著一簇火,但還是壓著聲說“你他媽的知道你現在是誰嗎?你想去貧民窟送死我不攔你,你用李洺的身份去送死?”
陸禾聽見鄭二衝著他這麼興師問罪,不免也來了氣,說白了鄭二也不過是個普通下人,也是一直看著李洺的麵兒才對鄭二客客氣氣。
被一個下人這麼說罵,脾氣在好也該惱火了。
“李洺這身份是他自己給我的,我還不想要呢,你有什麼資格衝我大呼小叫?有本事就衝李洺叫喊著去。”
陸禾也壓低聲,懟了回去。
鄭二冷哼一聲,將馬一停,自己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