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前麵說的打牌,平時外婆喜歡和同齡的老人們一起打牌,我們那裏打牌是四個人坐一桌,一個人拿十張紙牌當做籌碼,輸了就給贏家5元錢,贏家再給輸家十張牌。打的是老家的紙牌,類似於麻將。
外婆和老人們打牌,5元錢可以從早打到晚上,一直打到五點煮飯時間。我記得外婆有一次輸了五元錢,一直在罵罵咧咧。後來有個婆婆說外婆,就輸了五元錢,又不多,打牌不管輸贏都要接受。可惜和外婆們一起打牌的婆婆爺爺們都不在了。多麼一群可愛的老人們。相信你們用另外一種方式在守護你們的後代。
在這裏讓我又想起了一位故人,一生無兒無女。她40歲出頭就開始守寡了。整整守寡40多年。這幾十年時間,中年的時候靠給別人做工賺取生活費。種點橘樹。桔子賣出去掙點錢,這就是她一年的收入。因為她滿頭白發。所以我們那兒的晚輩都叫她白發婆婆。那個時候白發婆婆癱瘓了,靠一個凳子作為支撐點,平時她也愛打點小牌,她的牌搭子有隔壁婆婆和我外婆,還有一個高爺爺。有時候看她打牌輸了都不忍心。畢竟她腿腳不利索。又沒有掙錢的能力。靠別人給點。在她腿腳方便的時候,經常晚上和同齡老婆婆們去跳舞。跳的是我們當地的老人舞,直到她不能動的時候,每天坐在門口等著我們回來幫助她。有時候看著她可憐的眼神。現在想想心裏也挺難受的。每天我放學回家,等我給她提水。我媽給她洗鍋。發小給她打洗腳水。當時也有不耐煩的時候,媽媽經常勸我。老師不是教你學雷鋒嗎?去吧!她還等著你提水做飯呢。突然很後悔自己當年的不懂事,這個婆婆很堅強,雖然癱瘓了,但是基本洗衣做飯都是自己,平時我們幫襯下幹點零活。後來有一年因為冬天太冷,這個婆婆凍感冒了,一天不如一天,越來越嚴重了。離世的那一晚都沒有一個人知道,到了第二天另外一個婆婆去敲門,發現白發婆婆沒有回答,那個婆婆於是過來叫我外婆和我媽。撬開門發現已過世了。於是三個人不急不慌的趕緊給白發婆婆洗好澡,穿好壽衣。等著族人們過來,放入棺內。這一世她在那一刻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外婆有時候會在院子的大門口和老人們坐在那裏聊一會兒,但是外婆一般大熱天都會出去挖藥材,除了下雨天不出門。其他時間都在外麵。比如聽到別人說挖野菜賣也賺錢,外婆於是背著背簍去挖野菜。凡是哪裏能夠可以賺錢的地方,就有外婆的背影。辛苦了一輩子。從不說苦,有時候和外公吵架的時候會說幾句。類似於嫁過來這麼多年從未享過福。罵完之後,又開始去地裏或者去桔樹裏看看有沒有野菜挖。
外婆與外公兩個種了很多橘樹,每年都收獲了滿滿的桔子,每年都賣了一個好的價錢。這是外婆和外公的唯一收入。以前會養一頭牛或者一群鵝,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動物也就沒那個體力來養了。就隻能種點橘樹之類的。這些錢用來生活,外公偶爾拿來打點小牌娛樂下。剩下的就存起來。有時候拿點出來喝喜酒之類的。平時就靠親戚給點,外婆挖點野菜之類買賣維持生活。生活雖然不是過的很富足,但是過的很開心。
轉眼間外公離開我們14年了,在外公離開這些年,外婆與我家一起生活,我家還沒蓋房子之前,外婆一個人住在她與外公結婚時住的房子裏麵。那裏有他們幾十年的點點滴滴回憶。
外公走後的歲月裏,外婆每天就沉迷賭博,早出晚歸。這段話還是聽我媽說的,早上吃完早餐,就出去尋找哪裏有賭博的人群,不像其他老人一樣,老人們坐在一起嘮嘮家常。而我外婆是喜歡與年輕人坐在一起賭博,有時候輸個幾百元,有時候贏個幾百元,每天過的很充實,有時候輸了,回來還得發脾氣,莫名其妙的找找存在感,人老了有時候存在感就低了。
每次我打電話回家,我問我媽,外婆去哪裏了?老媽會告訴我說:如果不猜錯的話,應該是在某某家賭博去了。
我回答道:好吧!本來想了解下外婆的身體怎麼樣,看來她身體沒問題
其實看著外婆每天的娛樂活動,雖然說賭博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隻要她開心比啥都重要。
外婆從嫁過來那一天,一直住的都是她公公婆婆留下來的老房子,沒有住過水泥蓋的樓房,為了讓她老人家以及我父母住好點,2018年果斷的把老房子拆了,蓋新房子。給外婆留了一間單獨房間。買了一個適合她一個人睡的小床,買了一個兩件套。就是為了彌補她當年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日子一天天好了,外婆的脾氣也越來越大了,輸了錢回來也得鬧一番,每次我都勸爸媽不用理會她老人家,但外婆每次的鬧得人盡皆知。老媽有好幾次都被外婆氣的吃不下飯。畢竟我爸是上門女婿,外婆矛頭每次都是對準爸爸。
在這裏說下,我爸與外婆的矛盾其實也不大,都是芝麻綠豆小的事情,都是兩口子鬧得小矛盾,老人家看不過去,就忍不住開始插嘴了,那麼一來二往就會發生一點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