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峰考慮了一下,同意了。
他一向隻管殺不管埋,留下柳生初雪幫他擦屁股,在他看來,也算是一件劃算的買賣。
聶晶晶等人撿回一條命,連忙就連滾帶爬的朝外麵逃去,聶晶晶在路過羅東成的屍體時,一向在羅東成麵前卑微如賤婢的她,這一刻,竟不自覺的對羅東成的屍體,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一刻,她終於大徹大悟,找回了以往自信的自己,這一夜過後,她的人生,也將重歸燦爛!
而顏玉也攙扶著父母趕緊離開。
一出了居酒屋,顏博君跟老婆陳裙芝兩人就大口大口的喘氣起來。
陳裙芝雖然大難不死,但魂卻給嚇跑了大半:“老顏啊,以後咱們可千萬千萬,不能再招惹這江湖人了,這些人,可真的是惹不起啊。”
顏博君連連道:“對對對,你說的對,咱們小玉啊,還是得嫁給正經人才行,要不然啊,我這心髒可真是受不了。”
說到這裏,顏博君馬上就沉著臉對顏玉道:“明天你就跟我們回金陵,那個那個沈……沈什麼來著?你也馬上跟他斷絕一切聯係。”
顏玉臉色一變,正要反駁,陳裙芝就連聲表示讚同:“對對對,我看哪,那個姓沈的更狠,你看他那殺人的樣子,簡直跟拍死一隻蒼蠅一樣,都看不到半點人性的,如果是羅東成是狼,那他就是虎,咱可不能剛逃出狼窩,就又入了虎穴!”
顏玉急忙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你們可別忘了,剛才要不是他的話,你們還有機會出這居酒屋嗎!”
但,陳裙芝卻翻了個白眼:“那又怎樣,我隻是想一家人都平安而已,我有什麼錯,還有啊,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女生啊,最容易戀愛腦了,我跟爸爸這一生什麼沒見過,那些風雲人物的起起落落,我們見的可太多了。
你別看他現在威風,就被他迷住了,他這完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刀口上舔血,像他這樣的人,風光的時候是真風光,但落魄的時候就真的是比街上的流浪狗還要落魄。”
一旁的顏博君冷哼道:“他那樣的人,落魄的時候若還能做一條流浪狗,那都是他攢了八輩子的好運了,江湖黑道,永遠都不缺心狠手辣的人,越是在這條道上混的好的人,將來死得就會越慘,羅東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今天可以將羅東成當蒼蠅碾死,那明天他就可能成為別人掌下的蒼蠅,這是一定的,我就不信,這世上還真有人能長勝不輸,別的人頂多大不了輸事業,而他這樣的人,一輸就要輸掉性命!”
陳裙芝也道:“要輸掉他自己的命,那算他自己活該,怕就怕還要連累家人。”
顏玉昂著臉,大聲道:“反正我已經是他老婆了,你們要是怕被連累的話,那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好了!”
“什麼!”
顏博君跟陳裙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管你們怎麼看雲峰,我也不管他將來會怎樣,就算真如你們所說,他的將來會慘淡無比,我也絕不會為我今天的選擇而後悔!”
顏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且,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老兩口簡直都要被氣瘋了。
而在居酒屋裏,柳生初雪給沈雲峰新燙了一壺清酒。
“這是我的鎮店之寶,乃是用富士山的初雪所溶之水,精釀而成。”
“原本是打算羅東成跟中川義男,為我報了殺兄之仇以後,就用此酒來款待答謝他們的。”
這兩個人,現在已成了沈雲峰的手下亡魂,這佳釀他們自然也是無福消受了,隻能由沈雲峰代勞了。
沈雲峰端起酒杯,他並未像小日子們那樣,正襟跪坐,而是用一種很舒服懶散的方式坐著,同時打量著柳生初雪:“我很奇怪,明明你現在已經大仇無望再報,可為什麼我從你眼裏,卻看不到半點憂傷之色?”
柳生初雪微微一笑:“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替那兩個廢物報仇,雖然他們都是我的哥哥,但……其實,我從未對他們有過任何感情,在我眼裏,他們兩個都是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隻因為他們是男人,所以,生而就獲得了家族的繼承權,而我,就算再優秀,也隻能遠走他鄉,替他們做一些情報等輔助工作,我早就心存不滿了,為他們報仇隻是家族的要求,卻並非我的真實心願……”
就在柳生初雪喋喋不休時,沈雲峰已經飲盡了杯中酒,隨即打斷了柳生初雪:“明明我都已經放過你一馬了,你居然還敢跟我說假話,難道你不知道,跟我說假話,是什麼後果嗎?”
柳生初雪聞言,頓時嬌軀一抖,一張俏臉立馬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