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圓子很早就來接他了,攙扶著他回去吃了早飯,換了身衣服,又攙著他去了學堂。皓祥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多穿了兩件衣服還是覺得冷,看來注定得感冒了。

到學堂的時候夫子還沒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好在他的位子是朝東的方向,等下太陽出來了能暖和暖和。

果然,不多久他就開始頻頻打哈,鼻水也開始流出來了。他身邊陸陸續續的來了些十幾歲不等的少年,一個剛進來就撲到他桌子前笑他,“我說皓祥,你不會是溫柔鄉裏被踢出去吹冷風了吧,怎麼前天還好好的今天就這麼副鬼樣子了?”

說得他周圍的幾個少年也跟著笑了起來。

“去你娘的,你才溫柔鄉裏被踢出去的呢。”皓祥邊擦鼻涕邊用眼角掃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現在樣子有點猥瑣,這主兒也是個猥瑣的家夥。

“哎呀,多隆①,皓祥不是被你拉去的麼,他被沒被從溫柔鄉裏踢出去你不是該最清楚的麼。”另一猥瑣的家夥如是說。

徐文海不懂這是個什麼學堂,這裏麵的人雜七雜八的,貌似他那個王爺爹是屬於八旗中的鑲黃旗,這個官學是朝廷公立的,供八旗子弟讀書用的地方,不過應該是皓祥他爹管轄的地方,看來在座的學生老子們都是些了不得的人,從他進學堂到現在聽到的別人對他們的稱呼,這些少年都是王公貴戚的後代。譬如這個前天拉自己去酒樓逛妓院的多隆,父親就是個郡王,蔭封“貝子”,看來跟自己還是酒肉朋友。

放眼所及之人,大多是紈絝子弟。

他那個聲譽響亮的哥哥自然不在這個學堂。

“嘿嘿,那可不,皓祥這小子去完酒樓後連招呼都不打就直奔醉連樓了,我追在後麵喊他他都不應,一上樓拉了翠紅姑娘就躲房間裏滾床單去了,半夜聽動靜好像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把他扛回去了。”

“哎喲,原來是被人從溫柔鄉裏挖出來的,怪不得一臉的欲求不滿,沒發泄夠吧?”

皓祥邊摁鼻涕邊聽他們猥瑣的取笑自己,奶奶的,他說自己怎麼身體這麼虛呢,因為醉酒這個身體腦子裏對那天晚上的事並沒啥印象,敢情不僅醉得厲害,還去縱欲了。又被這個身體的父親罰跪了一晚上,再吹吹風,這下這殘敗的身體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耐不住天冷,皓祥拉緊衣領還瑟瑟發抖,引得周遭的人都在嘲笑他這副讓人不堪目睹的樣子。他不理會他們,隻是鼻涕直流,難受得緊,明明自己已經有所準備特意多帶了幾條帕子來了,看來還是遠遠不夠,幹脆直接起身把身邊這些人身上能擦鼻涕的東西都搜刮過來了。有不給者幹脆威脅他要用他的衣服直接擦鼻涕,邊說邊拉著那被威脅的人的衣服就要往鼻子下擦去,自然也就沒人敢不給。

皓祥滿意的看著自己桌子下和桌子上一大堆絲帕、綢緞、錦布條,反正幾乎整個教室裏的人擱置不用的幹淨的能擦鼻涕用的,他都搜刮過來當一次性紙巾了。反正這些人也不在乎那麼一兩條的帕子,用完了也不用洗直接丟還回去。他也知道要是讓尋常百姓見了指不定有多心疼,但他現在充其量也隻是跟他們一樣的紈絝子弟,想在他們過得遊刃有餘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那就是比他們更跩,更霸道,反正憑他現在這個身體的父親的身份他還是足以在這些人麵前囂張的,當然,也隻能是囂張囂張的做做樣子而已。

皓祥見這些人嫌惡的避著他的樣子,很感激的把自己用過的東西一樣樣的還回去,看他們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感覺很受用。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欺負人,可不這麼做他就覺得自己悶得慌。

其實現在這樣子也不是不好,他在府中任人欺負,出來了卻可以欺負欺負別人,得點樂趣。也不知道現在這種境況還有持續多久,在別人的掌控下生活真是他媽的不爽!

丫的,老子有權有勢有個屁用!那個他要叫做阿瑪的人從見麵到現在他就生不出什麼好感,他也不想從他身上得到所謂的親情、父愛什麼的,他沒有這個需要。

可是,皓祥畢竟是人子,也就逃不脫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他想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看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他需要先掌握在這裏生活所需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