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源樓對皓祥來說如同京城裏其他幾座酒樓或茶樓一樣,沒有特別意義,沒有想起要去他也不會特意去,可就在這一天,他師傅約他去龍源樓一聚,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似乎也有大半個月沒去過了。

一進門他就覺得龍源樓比往日好像安靜了一點,但他也沒有多想,跟掌櫃的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去了,去往一間不對外開放的套間。

推開門,隻見房內落落大方的坐著一個器宇軒昂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方正不阿的國字臉,看上去有點嚴肅耿直,轉頭對皓祥微微一笑。

看到他皓祥就止不住眉開眼笑,叫了聲師傅就輕快的步入房內,合上門,在他對麵坐下,亮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臭小子,嚴肅點,別整天嬉皮笑臉的!”

“冤枉啊師傅,徒兒我可是難得這麼笑臉迎人,笑得如此開懷真心的,您可真會打擊人。”

“行了,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來,陪為師喝杯茶吧,自從被你救起的那天開始,為師就沒再清閑過了,你小子真會沒事找事,這麼折騰作甚?”

“這怎麼能叫做折騰呢,我這不是在為自己的生活做些保障麼,總有一天我會自立門戶出去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的,而且我的處境不是太好,這次皇帝老兒又把蘭公主嫁給皓禎,我怕她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或者皓禎要是處理不好他們的夫妻關係,那碩親王府可就遭殃咯。”

“哼,得皇帝隆恩,那不是件天大的喜事麼,高興還來不及呢。”

對趙啟話裏有點兒帶刺的語氣,皓禎早就習慣了,也應付自如,“我這不是凡事做最壞的預測,做最好的準備麼,給自己多留兩條後路,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小心被皇帝發現,早晚除掉你。”

“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師傅你。”再說了,他隱於幕後,用的又是徐文海這個身份,身份文書戶籍證件什麼的也早就完整無缺找不出疏漏了,前有師傅打點,後還有一幫可靠的能人相互牽製著,隻要他沒有傻到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那就沒有人能對他不利。隻要度過這兩年,恐怕不管自己再如何囂張,皇帝老兒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了。

徐文海還是暗地裏留了一手的,在沒人背叛他之前已經做好了被背叛的準備,能利用之人除了可靠,自己總也要拿捏到他的弱點才敢大膽放心的用,倒也不怕誰能給他捅出什麼大漏子。

趙啟又冷哼一聲,臉色倒是不會僵硬,想必在皓祥麵前他也無法生多大的氣,要真有氣,這麼多年來也被這小子磨平了。

“別這樣嘛師傅,我也是為你好啊,你要知道你自己過的也是刀尖舔血的生活,身後還是多些保障的好,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你身邊的人多想著些,你也不希望有像以前那樣的慘案發生,不是麼?”

趙啟沉默不語。

“好了啦,反正兩年前你也已經大仇得報,還這麼年輕,應該好好享受生活才對啊,怎麼搞得跟個老頭子似的,三十八歲還讓人以為你八十三了呢。”

“混小子,有這樣對師傅說話的嗎?你爹怎麼不打死你這沒大沒小的家夥啊,簡直是個孽障啊,孽障啊!”趙啟大歎,很是不幸的樣子。

“有時候我也覺得他是真的想打死我了,不過我命硬,幾次來都劫後餘生了,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想這句話應該是很有哲理性的東西吧。”

“他是你父親,打你是天經地義,你小子就是欠揍!”

“是是是,您要是想打,也可以打我幾下。”

“好,接招!”皓祥還未言罷,趙啟就出手了。

“太陰險了,居然偷襲。”皓祥狼狽躲開他的攻擊,小心應付著他接下來的動作,很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身上再帶個十天也好不全的傷回去,可苦煞他了,這年頭藥可沒有糖衣包的,全都是黑乎乎味道熏人的液體。

一刻鍾後,以皓祥掛彩結束了打鬥。

皓祥氣喘籲籲,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反觀趙啟呼吸平穩,頭發平整,衣衫順直,簡直是兩鮮明的對比。

“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偷懶啊,怎麼進步這麼慢?”

皓祥翻了個白眼,有點恨恨的說,“您老是天下第二高手,就算我是第三也贏不了你啊,更何況我離第三應該還很有段距離。”

“小子還有自知之明嘛,唉,你還是早點出來吧,你那個父親不要也罷。”趙啟能看著皓祥在自己手下被打得渾身是傷,卻不能忍受他生父對他待薄,即使對方是個權勢滔天的王爺。

“切,你也說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了,還說這話幹什麼?”要不是老王爺是這個身體的爹,他能容忍有人如此待他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