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想問這個？”見到的次數多了，路法對這個從小受盡苦楚的少年，也多了一絲包容。
“我，之前在，上一個星，球停留時，我聽到了一些談話。”
“將軍，對與錯，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麵容清秀，身姿挺拔的少年眼裏滿是迷茫和不解。
他從一生下來，就麵臨隨時死掉的命運，不會有人教他對錯。
後來到了星盜船上，更不會有人教他一個打雜的什麼。
再後來，他以為找到了人生往後的目標，卻掉進了一個更大的魔窟中，受盡折磨，被當做一件隨時可以丟棄的貨物。
少年長至如今，從沒有人教過他什麼，他所理解的一切，都是根據自己成長中的見聞，慢慢拚湊摸索。
他的世界裏沒有對與錯，隻有對他好的人，和傷害他的壞人。
那些在背後罵路法將軍的人，在他眼裏，就是該殺的壞人。
所以，他將那幾個偷偷躲在角落罵將軍的人，都殺了。
一群躲在陰影下的雜碎，怎麼敢罵他的將軍！
溫熱的血濺到他的臉上時，少年眼中滿是快意，心裏卻生出一絲迷茫。
那幾個人的身手雖然沒他好，但人多了起來，難免費了一番功夫。
那些人邊和他戰鬥邊罵他，說他是一個瘋子，說他是路法的走狗，說他分不清對與錯，隻知道助紂為虐。
莫傑聽的罵聲多了，對此，心裏升不起一絲波瀾，但將所有人都解決後，他心裏卻生出一個疑問，對與錯是什麼？
他的世界裏沒有這兩樣東西，很重要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莫傑找到了路法。
在他眼裏，將軍是最博學的人，他一定知道這是什麼。
路法也知道自己的通緝令一旦被皮爾王發布後，背後罵他的人，定會絡繹不絕。
少年說話吞吞吐吐，他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對與錯嗎？”路法的聲音變得縹緲起來。
“在我還是阿瑞斯的將軍時，我是阿瑞斯星係所有人眼中的英雄，是他們的正義 ，因為我阻止了其他星球對我們的侵略，保衛了所有生活在阿瑞斯星係的平民。”
“那時候，我不論說什麼，在他們眼中，都是對的。”
“但在我背上罪名逃離時，我成了他們眼中的罪人，哪怕我曾經拚盡全力保護過他們。”
“被好友背叛的憤怒使我暫時失去理智，所以有了奪取其他星球能晶的計劃，但曾經身為將軍的責任，讓我無法對無辜的星球下手。”
“所以我第一個下手的星球，是有名的犯罪星球，那裏到處都是出名的惡人。”
“我消滅了他們，並且毀掉了那顆滿是罪惡的星球。”
“但我並沒有迎來掌聲和讚美。”
“那些曾經受過我庇護的民眾會說，皮爾王果然沒有冤枉我，說我太過狠心，就這樣毀滅了一顆星球，哪怕那顆星球已經被罪惡覆蓋。”
“但他們罪惡應該由法律來決定，來審判，而不是被我這樣狠心的毀滅。”
“說我這樣毫不留情的毀滅一顆星球，心裏已經出現了問題，有朝一日，如果看見哪一顆星球不順眼，是不是也會同樣毀滅？”
“現在的我，無論做了什麼，在他們眼裏，我都是錯的。”路法在訴說曾經的心理曆程時，仍然感到失望。
他目光直直的注視著若有所思的少年。
“你想知道的對錯，是別人眼中的對錯，還是你自己心裏的？”
路法的語氣很隨意，卻讓莫傑心裏更為混亂。
自己的對錯和別人眼裏的對錯？
這句話對現在經曆尚淺的少年來說，還是太過深奧。
路法拍著他的肩膀，“人生很漫長，有些答案，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沉澱，才會得到。”
“年輕人，向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