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向晚個頭依然不見長高,每周輪換穿著碩大無比的校服讓向晚越發顯得幹瘦矮小。老師非常體諒地把向晚編到第二排,那時的葉思璐也不是很高,正好坐在向晚同桌的後麵。成對角線的兩人免不了竊竊私語,向晚喜歡用眼角餘光偏斜著“傻的冒泡”的葉思璐。
比方說,她會在課間的時候頭朝下,然後兩手抓撓頭皮一小會兒,接著用兩手輕揉她蓬鬆的短發,就會有飄飄灑灑的小雪飛舞到她鋪在桌麵的曆史書上。
向晚當然知道她為什麼如此憎恨曆史書,甚至用它來接頭皮屑。
升學的一年麵臨最多的是“緊箍咒”和“開夜車”。
曆史課上的葉思璐隻差用兩支火柴棒來支開眼皮啦,越是抵抗越是乏力無助,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她還是禁不住地晃起腦袋來。向晚的後背有斷斷續續的點擊感,哦,原來是葉思璐的同桌王璐璐提醒她看葉思璐的表演。
於是,她偏了45度角,看見葉思璐的腦袋在要與書桌相吻之際又立馬上揚,隻見葉思璐如此一下一上,反反複複,卻仍是撞不到桌弦。兩人看得忘乎所以之時,引來了曆史老師的側目而視,向晚和王璐璐馬上端正姿勢,正在下去的葉思璐聽到了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訓斥。
“葉思璐,你展勁睡嘛!腦殼都要沾到桌子上了!給我站起來醒瞌睡!”麵紅耳赤的葉思璐在同學們的哄堂大笑中緩緩地站了起來。
在這件事情上,向晚覺得自己異常的汙穢不堪,內疚之中對葉思璐多了幾分關心,兩人的關係也開始持續升溫,到達沸點出現質變的還是葉思璐的“贈藥之舉”。
不知怎麼的,極少和感冒有交集的向晚竟然咳嗽了一天,向晚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第二天早晨,來到教室的向晚喘息還未定,就聽到葉思璐輕輕地喚了聲“晚晚”,向晚扭過頭來覷著葉思璐。
“給你!,這是我給你帶的感冒靈。”葉思璐喜嗬嗬地遞給她一盒藥。
向晚嘴角微微抿了抿,接過藥,調侃地擺了擺,“嘿嘿,我省錢了。”
心卻是莫由地緊湊了再緊湊。
當天放學兩開始結伴而行,在長沙路口和葉思璐分行的向晚看著昏黃路燈下自己的影子,煞是可愛。今日以後,世上又多了一個人疼愛晚晚,向晚在心裏赫赫揚揚地宣告。
乍進高一的向晚頗有些後怕,因為旁邊的女生都開始來了月潮,葉思璐不停地嘲笑向晚“不來月潮,生不了孩子”。
九月中旬的時候,向晚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異變。下完早自習的向晚去了隔壁班找葉思璐,正吃著早餐的葉思璐從自己的位置上跑出來,鼓著腮幫望著向晚。
“璐寶,我來月經了!嘿嘿,是不是能生小孩了?”向晚湊到葉思璐耳邊嘀咕。
嚼著麵包的葉思璐懷抱著正要經曆另一番光景的向晚,“真的?好吧,晚晚,恭喜你長大了!”
“真的呀!”
“是的啥!”
兩人在教室門口相視而笑。
半年下來,向晚的身性開始大變。她開始躥得和葉思璐一般高,刺激得葉思璐再也不肯和她比高。她開始和班上更多的同學交流,她甚至帶著葉思璐一起和同學在太平山進行周末燒烤會……歎得葉思璐對著向晚抱怨,我到底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最重要?
這時的向晚總是牽著她的手撒嬌,“當然是啦,璐寶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呀!即使我有再多的朋友,你都是最好的第一個!”
最好的第一個!這仿佛真成了向晚對葉思璐對向晚的承諾。
身性上花的時間費的時間多了,其他地方的時間自然會相應地減少。向晚不再惦念向文龍的“努力學習”的警告與約定,自顧自的地自由發展。當期末考試的成績揭曉時,向晚才意識到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