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落月明俱已知(上)(2 / 3)

向靜容估計甘翯翯最有可能去的地兒應該是找向晚,因為從小到大,向晚總是格外疼甘翯翯三分。在甘翯翯心裏,除了父母,最疼愛自己的人就是向晚。

自從知道甘翯翯失蹤的消息後,向晚工作時淡定自如,人後卻是心急火燎。

這天,符明堯照例接向晚下班。

他看出向晚有些心事重重,便有意逗她:“你知道我的名字的來曆嗎?”

虛閉著雙眼靠著椅背養神的向晚有氣無力的回答:“不知道。”

符明堯好脾氣地繼續說道:“本來我爸爸打算給我取名就叫符堯,哪知我爺爺聽了竟十分不樂意,為什麼不叫符堯舜呀?”

向晚聽著符明堯蒼老粗沉的變腔變調,竟自然而然地應了句:“對呀,為什麼不叫符堯舜呀,堯年舜日,多好呀!”

看見自己辦法已經奏效,符明堯更加眉飛色舞:“我爺爺說,堯舜多好呀,都是上古賢君,我孫子的名字裏有他們的名字,那麼必定會集中了這兩個人的賢德……”

“那後來為什麼叫明堯了呢?”向晚的好奇心已被符明堯勾起。

“那是我爸爸不中意,他嫌這名字太張揚了。可當著我爺爺的麵又不好拂他,隻好等到上戶口的時候,悄悄把我名字換成了‘明堯’。我爺爺後來發現戶口簿上的名字大發雷霆,直說我爸爸不孝順,嫌棄他這個老人家。我爸好說歹說,才把我爺爺的思想工作做通。”

“那你爺爺是怎麼想通的呀?”

“那是因為我爸對我爺爺說,爸,明堯多好呀,堯是賢明的君主,前麵加個明,就代表雙倍的賢明,這跟‘堯舜’不是同個意思嗎?再說了,舜有兩個老婆,你就希望我孫子以後三心二意?”

“哈哈哈,你爸也太逗了吧!”心情惆悵的向晚此時已笑開了懷,緊接著卻抿嘴含笑地對著符明堯說,“謝謝你編這個故事來讓我開心。”

“你開心就好了,我可不希望自己被殃及。”符明堯微笑著回答向晚,末了又反問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名字的來曆?我說的可全是真的呀!”

向晚伸出手已掐到他的胳膊上,咧著嘴對他恐嚇:“你還真當本姑娘是傻子呀?”

“喂,你輕點!”符明堯低吟道:“你這人怎麼那麼不懂得感恩戴德呢?竟然還下此毒手?”

縮回手的向晚端坐著,低垂頭。

是呀,我怎麼掐他掐得那麼順手了呢?

“行了,怎麼一下子那麼不不禁逗了呀?”此時符明堯的聲音在向晚聽來竟是如此的沁人心脾,“行!行!行!你別生氣啦,今晚的晚餐,我包了!好不好?”

“好呀,正好家裏今晚沒有菜了!”符明堯看著瞬息間變臉的向晚,沒脾氣地擺了擺頭。

兩人這次去的是“川香不息”,餐廳裏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見菜色誘人。

找好位置坐下來,向晚迫不急待地掀開菜譜瀏覽起來,符明堯盯著研究菜譜的向晚調侃道:“自己家鄉的菜還不熟悉麼?用得著這麼左顧右盼、踟躕不決?”

向晚頭也不抬地撇嘴笑道,“誰告訴你我是……”

後麵的“川渝人”還沒有出口,卻被桌上的手機擾斷。向晚拿起手機一看竟是個陌生號碼,心有感應地趕緊接通,對麵首先傳來的是很嘈雜的背景聲。

向晚正欲詢問是不是甘翯翯的時候,甘翯翯的聲音期然而入:“姐姐,我是翯翯,我在北京西站。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去你那裏,姐姐,這裏人好多……姐姐,我有點怕……”

夾雜著顫栗和哭腔的聲音敲擊著向晚的心房起起伏伏地作痛,向晚急切地回答:“別怕,翯翯,姐姐現在就去接你,你就待在出站口別動呀!記得別動呀……”

掛了電話的向晚,對著符明堯匆忙說了句:“不好意思,我有事,我先走了!”

拿起包就打算走人,豈料胳膊肘兒被符明堯狠狠抓住,有低沉安穩的聲音再次入耳:“別急,我送你去,你先去門口等我。”

向晚怔了怔,隨即卻是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在等待的向晚自己都鬧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對此人竟是如此的信任,這時符明堯已走過來,招呼向晚上車。向晚有些語無倫次地告知了他關於甘翯翯的情況,開始一頭霧水的符明堯很快就得出結論:叛逆少女離家記。

當下拍了拍向晚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放心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她在哪兒了,就一定會沒事的。”

向晚連連點頭,心裏油生出一種穩妥感。

半晌,向晚輕輕說道:“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專心開車的符明堯麵不改色地來了句:“不用謝,新賬舊賬一起算!”

嗆得向晚直朝他瞪白眼。

車剛剛在北京西站停穩,向晚已馬不停蹄地打開車門,跑步馳穿北廣場。過了接踵摩肩的人流,向晚蹬蹬作響的直奔地下的出站口,引得旁人側目而視。篩過前麵的人群,向晚終於在出站口旁邊的碩大紅色招牌下,看見一個身著白色蕾絲裙的青春少女。

已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到甘翯翯的,她已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黑順亮麗的長發在她的東瞅西盼中格外的靈動誘人,更加映襯得她的小小鵝蛋臉嬌俏嫩麗。雖然長途跋涉顯得甘翯翯有些精神不振,但這個樣子的她卻更是惹得向晚心痛難過。

“翯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甘翯翯已被向晚抱著緊緊不放手,就像你霍然發現失而複得的珍寶,不想讓任何人來與你爭奪,你也不願它再遭遇任何的不測。

追隨而來的符明堯看到的正是這一擁抱的溫暖畫麵。

走向那個畫麵的霎那間,符明堯本是惶恐焦躁的心卻突然輕和順暢起來,燥熱低悶的出站口猶似吹起了陣陣清風,卸得他百慮皆忘,神清氣爽。他望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她是那樣的清新和煦,亮麗可人,他緩緩而行,仿若經曆了光年的時間才穿行到她的麵前。

甘翯翯抬頭看著來到她們麵前的高大平和的男子,輕推了向晚一把:“姐姐——”緊接著就把眼神對準符明堯。

向晚這才意識到符明堯的到來,她嬌笑著抹了抹眼角的未幹的淚水,喜悅地看著他:“你來了。”

牽了牽甘翯翯的手,抿了抿嘴唇:“翯翯,叫哥哥……這是姐姐的朋友。”

“哥哥!”甘翯翯甜甜地對著符明堯叫了聲。

“哎——”符明堯難得地展現出自己的溫和,引得向晚用詫異的眼神看了他幾眼。

“好了,向晚,我們帶翯翯回去吧!你總不能老在這兒抱著她吧,再說,翯翯應該好好飽餐一頓才是!”

這話逗得甘翯翯直對著向晚傻笑,向晚看著甘翯翯的可愛樣,用手指勾了勾她的小鼻子,“真是越大越淘氣了啊!”

符明堯開車帶著三人到附近的飯店去吃飯。

大概是很久沒有見到向晚的原因,甘翯翯特別活躍,纏著向晚問長問短。趁著向晚去洗手間補妝的空檔,甘翯翯瞅著符明堯壞笑著:“哥哥,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嗎?”

符明堯愣了一下,旋即似真非真地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呀……我覺得你還不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而是正在追我姐姐。”

說完跑到符明堯身邊,湊近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哥哥,我姐姐是不是很難追呀?”

“嗯,你姐姐確實難追。”符明堯笑著點頭認可了甘翯翯的觀點。

“那哥哥要不要我給我支點招呀?” 甘翯翯古靈精怪地對著符明堯說。

“好呀,我倒要看看你的招管不管用!”符明堯爽快地應答。

“絕對管用!”甘翯翯大言不慚地拍著胸脯保證到,隨即湊近符明堯的耳邊悄悄地說道:“我告訴你呀,我姐姐是個‘好吃鬼’,她特別愛吃餅幹、蛋糕之類的零食。還有,我姐姐喜歡看韓劇,特別八卦,對於明星之類的新聞如數家珍。你隻要投其所好就行了。最重要的一點,她不喜歡做家務,尤其別叫她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