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霜雨雪俱難遣(中)(2 / 3)

兩人入座後,林清看著向晚微笑道:“看來,明堯這一輩子都和承豪脫不了幹係了?他愛上的女人怎麼至今心裏都裝著另同一個男人呢?不過我和那些女人都不同,我一直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明堯,從不與他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向晚不想和她周旋,輕笑道:“能夠和林小姐的眼光一致,是我的榮幸。”

林清莞爾一笑:“的確是眼光一致。本來這塊手鏈是我先挑中的,哪知陪同的明堯卻硬是要我把手鏈轉讓給他,奈何不了他的肯求,我隻好重新挑了一條手鏈來充數。”

說過把挑好的手鏈在她麵前晃了晃,“怎麼樣,還不賴吧?”

向晚瞄了一眼那手鏈,微笑著說:“的確很好看,各有千秋。”

林清端起桌上的咖啡輕呷了口:“的確是各有千秋,可我怎麼總覺得這手鏈不配向小姐呢?”

她對上向晚有些深沉的雙眼,“你知道這塊手鏈的寓意是什麼嗎?當手鏈成直線平分兩個菱形時,你便可以聯想到‘唯一’這個詞了,所以說,它的寓意就是‘唯一’。看向小姐的表情,好像明堯並沒有告訴你?”

“明堯隻說這塊手鏈屬於我,並沒有告訴我有這樣的寓意。”向晚放下喝著的咖啡,微笑著作答。

“所以我說,向小姐不配這條手鏈。模棱兩可、左右逢源的女人,怎麼配戴這麼高貴專情的手鏈呢?”

向晚臉上微變,但仍是平靜地回答:“莊子垂釣的故事眾人皆知,那麼我想問林小姐,你不是我,怎麼就知道明堯不是我的唯一呢?”

端起桌上咖啡飲了一口,然後平靜地繼續說道,“謝謝林小姐的咖啡,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多聊了。”

向晚放下咖啡杯,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向晚打算離開。

“我雖不是你,但我絕對知道明堯不是你的唯一,你和承豪的那些事,我清楚明白得很。所以我奉勸你,還是離開明堯,早日回到承豪的身邊比較好,免得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

向晚聽著林清厲聲的語氣,輕笑道:“除非明堯提出和我分手,我想你應該不會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我有事,先行告辭了。”

林清有些扭曲的臉看著向晚離去的背影,咬著牙吐出:“還真把自己小三的出身當回事了?真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了爐火純青的‘控男術’?”

說完,狠狠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擱。

第二天還在上班的路上,向晚接到宋鼎焦急的電話:“向晚,你現在在來公司的路上嗎?你是怎麼搞的?怎麼會有人向內控監管部門舉報你利用私人權力收受賄賂?你趕緊到公司,速來我辦公室解釋出了什麼事!你要知道,這種罪名的後果很嚴重啊!”

向晚聽了這話,淡定地笑道:“清者自清,他們可以盡管地去查賬呀。要給我戴高帽、安罪名,怎麼著也得人證物證吧?”

“向晚呀,向晚,你也忒輕敵了不成?現在就是人證物證都在我麵前呀!總之,你趕緊來公司!”宋鼎迅速地說完掛斷了電話。

忽然有種墮入天門陣的感覺,氤氳朦朧,模糊不清,向晚左敲右擊都不知道方向口在哪兒。她自認行得正,坐得直,奈何總是“小人常戚戚”,你怎麼是他們的對手?她聽到自己的皮膚發出與空氣摩擦的窸窣聲,它是顫栗悲哀的。

向晚都很佩服自己的怎麼頂頭同事的異樣目光安然地走入宋鼎的辦公室的。當宋鼎把一張綠色的銀行卡放到向晚麵前,詢問是不是向晚的時候,震得向晚釘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出聲。

這張卡,不是在明堯哪兒嗎?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在這裏?

向晚並不細問,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她有些麻木地問了句:“人證呢?”

“亞君就是人證。”

向晚冷笑一聲,好,好,很好。

“那公司打算怎麼處置我?”

“公司打算先停你一段時間的工作,幸好你沒有花掉這筆錢,沒有釀成什麼大的錯誤。不過公司還是打算好好調查一番,再作定奪。至於你的工作嘛,就暫時由小敏來接手好了,希望你能接受公司的決定。本來我還打算升你職的,你怎麼那麼不爭氣?”宋鼎有些難過地對著向晚宣布道。

“那沒有什麼事,我可以走了嗎?”向晚平靜地說道。

出了宋鼎辦公室的向晚在公司的走廊裏遇到了正和同事談笑風生的湯亞君。

向晚走到她麵前,微笑著說:“恭喜你即將升職加薪,就當是我送我們朋友之情的最後禮物。”

隨後自如地從他們麵前飄然而過。

這話說得閑雜人等皆是好奇之色,哪知湯亞君對著向晚的背影大聲說道:“向晚,你先別忙著走,聽我把話說完。你說我們是朋友之情,你有把我當作你的朋友嗎?你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模樣,來對我施舍著你所謂的朋友之情。你說,有關我策劃,你鄙視過多少次?你踐踏過多少次?每次不是你自己耀武揚威,出盡風頭?你說,你這是顧及朋友之情嗎?還有你自認為坦蕩得體的說話,你每次說得舒暢坦蕩痛快淋漓,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和想法,你說,你這是顧念朋友之情嗎?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那副自以為是的文藝二逼範,自以為是的喃喃自語,自以為是的個性飛揚。說白了,你在我眼裏,就是一虛偽自大、任人宰割的‘遜妞’!”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向晚背脊輕擰動了一下,但隨即彈回原形,邁著貌似輕快的步伐離開了人群。

湯亞君看著遠去的無動於衷的向晚,捏著杯子的手不停地抖動,她憤然地撥開人群,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虛偽自大、任人宰割。虛偽自大、任人宰割。

倒真是評價得正確呀,走在路上的向晚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刀絞般難受。她再也忍受不了,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花壇邊,任由眼淚撲騰撲騰地往下掉,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寒冬臘月,躁風蝕骨,風刮得向晚的臉好像掉了一層皮又一層皮,水泥上的寒氣慢慢地侵襲到她的全身,她竟有些瑟瑟發抖起來。臉上風幹的淚漬不禁讓向晚有些吃痛,她晦暗不明的大腦慢慢開始透進光來,她必須知道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如何發生的。

對,那張卡明明在明堯的手上,為什麼會跑到宋鼎哪裏?湯亞君為什麼要舉報我,她的居心到底何在?問題是那張卡和湯亞君是怎麼聯係上的呢?這些事情到底是通過什麼樣的絲線而縫合在一起的?

難道,難道明堯……真的如承豪所說,這一切全全是為了報複我給趙靜姝帶來的傷害?抑或說是為了和承豪較勁?等等,好像又不對,如果明堯真的是這種企圖,為什麼薑奕華會那樣和我說呢?為什麼林清又會出言侮辱我呢?

無數個“為什麼”在向晚的腦子裏回旋盤轉,向晚隻聽到腦子撕絮裂帛的聲音在呲呲作響……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符明堯的電話,卻無法接通的狀態。

向晚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在墜落、墜落,打的去了符明堯公司,才知道他生病請假了一天。向晚的墜落的心又有些緊張起來了,他是故意生病躲著我,還是真生病了不想讓我擔心呢?

得,去他家探個究竟不就了了?

符明堯家的鑰匙,向晚早就有了的。

她輕輕地打開門,寂靜的房間裏竟有些淩亂,這並不符合符明堯一貫的整潔風格,沙發麵前的茶幾上零零散散地放了幾種感冒藥。

明堯感冒了?

來不及細想的向晚躡手躡腳地走到符明堯的臥室門口,輕輕地推門進去,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符明堯默然不語。

睡眠中的符明堯很是安穩坦蕩,一點也不擰巴。沒有向晚期待中的那股凝重,也沒有向晚想象中的那麼天真。他依然是他,即使睡樣都是那麼真實真切。

停留在向晚心中的疑惑竟一點也不聒噪了,她伸出手溫柔地觸了觸符明堯的額頭,竟有些微微發熱。感冒始終是睡得不踏實的,符明堯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望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