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雜誌“財蜜圈”的第十天,向晚還醞釀著如何適應新的環境。
下午上班的時候,向晚剛走進公司大門,就和急匆匆往外趕的頂頭上司兼老板賀芸撞個正著。
還沒有等向晚賠不是,她已抓住向晚的手臂直呼“救星”,不容分說就把把一份資料夾塞到向晚手上:“向晚,你代替我去一下遠盛,就我們新策劃的欄目‘19天財女訓練營’約下稿,對接人是於遠濤,具體的事項你看下資料就行了。我剛剛接到我爸爸電話,我媽媽生病住醫院了……拜托!”
一向穩重冷冽的賀芸極少失常,這額外的焦急竟讓向晚由心升出幾分感動,下意識竟脫口而出:“你趕緊去,凡事有我呢!”
看著賀芸疾步曼妙的身姿,向晚才醒過神了。
遠盛?遠盛?不正是顧洋的公司嗎?
一想到顧洋,向晚不禁對上次婚禮的情景還心存餘悸,但願老天保佑我。
心心默念的向晚祈禱著此事速戰速決,她撥通顧洋的電話,寥寥幾句地扯了一下談,末了試探性地問道:“洋洋,我想問下,你們Boss貴姓?”
“我們經理姓於,he is very nice, don’t worry, OK?”
顧洋在那頭繼續調侃道:“放心,吃不了你,於總可是公司有名的‘好好先生’——麵好,品好,人更好,說不定還合你眼緣呢!既然他答應供稿,就絕對是言而有信!你就別羅嗦了,我今天約了好幾個客戶呢,可沒有時間招待你!再說,你就不想見到蜜月之後紅光滿顏的我?”
向晚被她幾句話嗆得毫無還擊之力,忿忿不平地掛斷電話,抿了抿嘴唇,輕拂了額前的長發,深呼吸地向厲盛開去。
還沒有下出租車,她就看見顧洋在遠盛的門口焦慮地張望著。顯然,新婚之喜依然縈繞在她的身上,即使此刻是焦慮的神情,那種喜上眉梢的氣息卻是讓她渾身抖擻著精神。
“喲,新娘子,那麼快就又戰鬥在工作崗位了呀!”
“晚晚,你就別調侃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做我們這行的,能有什麼假期?”顧洋牽過向晚的胳膊,生怕她走丟似的,“來,咱們進去。”
顧洋領著向晚進了遠盛大廳,然後拐向左邊的電梯,向晚牽了牽她胳膊,朝前方努了努嘴:“怎麼不坐前方的電梯?”
“拜托,那是高層專用!”顧洋把向晚從那個方向拖了回來,“快點,晚晚!別磨蹭了,我還約了客戶呢!”
有顧洋的穿針引線,向晚和“好好先生”於遠濤徑直切入話題。就著欄目的策劃細節探討起來。
等到話題結束時,向晚有種大功告成之感。
她理了理文件夾,站起身來,對著於遠濤莞爾一笑:“於總真是熱心助人,這個欄目有你的幫助一定會旗開得勝,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愉快!”
於遠濤看著向晚明光亮麗的臉龐,意味深長地笑道:“向小姐真是客氣,這個欄目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有受益的。我2點還約了客戶,就不和你寒暄了,我送你到門口吧!”
向晚起身正打算還謝,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一偉岸的身軀夾在門縫之間,扶著把手,傾身向前:“遠濤,我昨天下班時和你商量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向晚聽著那低沉明快的聲音,拿著文件的手下意識地捏緊了一把,本來平放的雙腿竟不合時宜的交叉內收起來。
“喲,有美女在場呀!怎麼,不介紹下?”那人眼光直射著向晚,一切盡收在他的眼底,他豈會善罷甘休?
於遠濤微微一笑,說道:“一帆,你可別嚇壞我的客人。人家這是第一次來,如果經過你這一嚇,以後不來了,我這豈不暗淡許多?”
“哪裏!哪裏!於總抬舉了!”向晚盡量地讓正常化的聲音從自己的聲帶發出。
“一帆,這位是‘財蜜圈’的主編向晚。”
於遠濤已走到向晚旁邊,然後又儒雅地對著向晚說:“向小姐,這位是我的同事呂一帆……”
“於總,看來你的確很忙,那我不打擾了,再見。”向晚適時地打斷於遠濤的介紹,“呂總,見到你很高興,你們忙公事吧,我先告辭了!”
不等於遠濤反應過來,忐忑不安如離弦之箭的向晚已“嗖”地躥到門邊。
“再見,二位。”
向晚站在門邊,再次向二人道別。
於遠濤本想親自去送向晚,哪知看到前邊呂一帆在不斷地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辦公室,隻好悻悻地作罷。
他應和著向晚道:“行,那我們下次再約。”
恍恍惚惚地穿過走廊,走到了就近的電梯門口,向晚倚在對麵的牆壁上,久久不語,久久不動。
旁邊來來往往的職員並未關注到這個女子的異樣,也許,他們會認為向晚同他們一樣,經常在高壓環境下工作的人,會在等待電梯的空檔稍作小憩,以便重振旗風以迎接下來的挑戰。
偌大的電梯竟空無一人,她用顫抖的手指“劈劈啪啪”就對著樓層按鈕一陣亂拍。
不知在電梯裏上下撫著胸口多少次,向晚才漸漸地鎮下神來。
淡定,淡定,向晚在心裏不斷地給自己打氣。電梯在這徐徐的安慰聲中扶搖直下,然後悄然分開。
不料剛走出遠盛大門,一股陌生卻熟悉、英氣卻逼人的氣息便從側向襲麵而來,大驚失色的向晚正想奪路而出。哪知此人早已抓住她的手臂,拖著她就向前走。
向晚睜眼怒目視向此人,見怪不怪的呂一帆道:“你不想自己丟糗的話,可以呼天搶地地叫人來救你呀!”
聽聞此言的向晚果然一言不發,乖乖就範地被他鉗製而行。
呂一帆帶著向晚來到一輛黑色的汽車旁邊,還來不及發難的向晚已被他反鎖進車內。隻聽“啪”的一聲,呂一帆也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放我出去!”向晚邊掙紮邊厲聲道。
“別鬧!讓我抱抱,我想你。晚晚,我想你!”呂一帆在向晚耳邊輕吟。
不知所措的向晚被他挾持在懷中,兩手騰空的她終究被他這一句“晚晚,我想你”蠱惑住,停滯了片刻的掙紮。片刻之後,呂一帆終於被不安分的向晚撩擾得有些氣惱,他抬起雙手扳扣住向晚的兩頰,帶著訓斥的語氣:“你動什麼動?就不能安分點!”
“讓我出去!”向晚聲調不改地說道。
“出去?”呂一帆冷笑道,“你就那麼害怕見到我?害怕見到我,你今天就不應該來呀!有本事你就別來呀!”
“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裏!”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顧洋的婚禮上你不是已經看到我了嗎?”呂一帆抬起向晚的下巴,“想見我可以直說呀!你看我,想見你,不就直接把你拉過來了嗎?”
一聽這話的向晚,氣竟不知從哪出,下意識地伸出手就去扇他的耳光。豈料呂一帆早就抓住她淩空而起的右手,惡聲道:“我曾經告訴過你,你欠我的,我會要你還回來的!你怎麼那麼沒有記性了?”
才聽他說完這話,向晚已被狠狠地吮住嘴唇。
後怕的向晚來不及思考,伸出手狠狠地在他腹部一陣蠻力亂擰,吃痛的呂一帆鬆開向晚,揉著腹部。向晚瞄準時機,越過他打算奪門而出。
早有防備的呂一帆抓著向晚的手臂,猛地把她帶回旁邊的坐椅上,沒等向晚反應過來,呂一帆已把她圈在椅內,低頭看著有些慌張的麵孔,眯縫著他的小雙眼,上嘴唇微翹著厲聲道:“我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沒那麼簡單!”
“什麼沒那麼簡單?我們之間,四年之前就毫無瓜葛了!你不要把自己扮作很長情的樣子!誠如你看到的一樣,我不是怨女,你也不是癡男!”向晚聽到這話受到觸動,冷然地揚聲反駁道。
“你現在在我這裏裝什麼純情?按道理說,四年應該把你磨礪得更加理性冷酷才成,怎麼這會兒你倒變得柔情滿腹了?”向晚繼續冷笑道,發的話也更帶狠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