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樹冬青人終歸(上)(1 / 3)

向晚是在慢悠悠的日子裏移回來的。

她沒有知會任何人,隻告訴了玉燃,心靈契合的兩人安享著屬於她們友誼的日子。

太陽漫天,睡意正濃的向晚被玉燃的電話催起,她“嗯嗯呀嗯呀”地模糊應對著。

“晚晚,你還沒有起床?”那頭的玉燃語氣略帶焦慮地詢問。“我們昨天不是約好了嗎?澤文在國外,今天中午你得陪我去參加他表妹的婚禮呀!你怎麼還不起床呀?”

向晚腦袋霍地騰空,躍身坐起,利落應道:“我現在立馬起床!咱們是在南站C口的新僑飯店見麵,是吧?”

玉燃總算舒了口氣,還好,沒有睡到記憶暫停。

“對,北京南站的地鐵C口出,對麵就是新僑飯店。行,那咱們1點半飯店門口見呀!”

舉手看了看表,1點。還好沒有遲到,否則又被玉燃抓到了把柄。向晚不由得心下一種竊喜。

碩大的紅雙“囍”字和新人婚紗照立在飯店的大廳,向晚環顧了四周,並沒有看到玉燃的身影。

“你在哪兒呢?”向晚撥通了玉燃的電話。

“晚晚,真不好意思,我這邊堵了一會兒,估摸也得半小時之後到。你要不先進去,找個位置坐下來等我。”那頭的玉燃緩緩地回答。

向晚嗆聲回答到:“得,我還是在外麵等你好了。好些人都不認識,進去坐著多尷尬呀!你趕緊得來就是了!”

實在閑得無聊,向晚便待在離婚紗照大概10米遠的休息區坐著,眼睛盯著婚紗照,對著一對璧人暗地裏評頭論足起來。

一襲露肩婚紗的新娘子俊俏無比地偎依在旁邊寬厚結實的懷抱中,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心裏唏噓著的向晚太專注於欣賞照片,並沒有注意到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坐到了自己旁邊的。她下意識地抬手看了看表,然後又開始鑽研著照片,依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男子對自己的灼灼目光。

“新郎、新娘般配吧!”約摸著過了五六分鍾,玉燃清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終於來了,我等得肚子好餓呀!”興奮得向晚趕緊挽起玉燃的手臂,拖著她進了宴會廳。

男子如炬的目光定定地固定在離開的背影上,平靜如水的英俊麵容下掩飾著自己驚濤拍岸的激動情緒。

兩人就近找了餐桌坐了下來,聽著台上的司儀介紹著新郎與新娘浪漫的愛情故事,向晚低聲對旁邊的玉燃說道:“顧洋老公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呀?”

“也是學金融的喲,資深投資經理喲!”

向晚並無多慮地思考,對應地“哦”了一聲,照舊吃著餅幹,聽著故事。

“接下來,我們請男方嘉賓上台賀詞!”主持人聲情並茂地說道。

隻見一挺拔偉岸的黑衣男子從台子的右邊徐徐走到了主持人身邊。

待向晚看清台上男子的麵容後,拿著餅幹的手不由自主地凝滯在半空,絲絲寒氣透過肌膚從血液中浸出來。她隻覺得陣陣麻木的寒顫感從地麵滲到腳底,通過筋脈被抽空到心窩。

心仿佛又回到四年前,緊一下,驟一下,緊驟一下,接著擰巴成一團,就像正在被扭轉的薑糖,摸著硬實,輕輕一咬,就碎得亂七八糟,化在嘴裏,卻是又甜又辣……

和呂承豪的關係擱淺半年之後,玉燃成功申請到去美國做一年的交換生項目。

少了玉燃陪伴的向晚愈加地奮發學習,隻為讓自己充實忙碌起來。她什麼都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她隻有一個念想,讓自己好好的,不要讓關心自己的朋友擔心。

呆膩了圖書館五樓的向晚,挪位到四樓。慣性使然的向晚總是選擇坐在同一個隔間,慢慢地,習慣了四樓的向晚,心也靜靜地安了下來。

教師節的前一天,向晚和師妹們在群裏商討著送老師什麼樣的節日禮物。到了半夜12點,此事大功告成,向晚終於能夠洗洗刷刷,坦然地去見周公了。

怎料竟一覺呼呼睡到第二天9點。哎,今天坐不了隔間了,刷著牙的向晚看著鏡中的自己,悶頭悶腦歎了口氣。

拿著選好的座位號輕手輕腳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向晚迅速地攤開書本認真複習起來。左邊忽然傳來時斷時續的翻書聲,“撲哧——撲哧”得特別碎耳。

向晚素來不會為身邊的閑人雜聲所幹擾,許是精神不佳的原因,這聲音對此時的向晚來說,竟然聽得有些磨人。

她不由地側頭看了看噪音的製造者:圓領白色T恤上麵是一張白皙的麵孔,頗有幾分俊意。

不知是什麼原因,向晚額外地多看了他幾眼。隻是此人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幹擾到了旁人,依然“撲哧撲哧”地翻個不停,惹得向晚在心裏直翻白眼,麵上卻還是波瀾不驚。

終於到了午飯的點了,隻見那人“謔”地起身,凳子也推得老響。

向晚心下不由一驚,莫非我今兒個遇到了“暴躁狂”?那人走後不到五分鍾,向晚就趕緊收拾好書本,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便是向晚“自然而然”地與呂一帆的初次邂逅。

接下來的相遇仍然在圖書館裏。

起得老早的向晚照例坐在了自己喜歡的位置上,滿心歡喜地鋪開書本“埋頭苦幹”,不知是心裏因素還是眼角餘光作怪,向晚老是覺著有人在觀察著自己。

稍稍向左一側,隻見三米開外的木方桌上,一個身著藍色外套的男生,目光時不時地朝向晚這邊蔓延。向晚定睛一看,不由地把頭望向天花板,心裏唧唧歪歪起來:我這是犯了哪門子衝呀,怎麼老招惹上“暴躁狂?”

看書的用功心情立馬被切削了十分之一,不過好在是十分之一,專注的向晚並沒有把這事往心裏去。待到十點多,她就埋頭苦幹到“四方寨”了。

吃晚餐時,滿嘴飯菜的向晚對著蘇征張牙舞爪,蘇征也眉飛色舞地回應著,一唱一和的二人沉浸著自己的世界裏對周遭渾然不知。

忽然間,蘇征把麵前的空盤子疊在一起,迸出一句:“說夠了吧,女人,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愣頭愣腦的向晚順從地跟在蘇征後麵,兩人直到“收盤處”,蘇征對著後麵的向晚才悄悄地說了句:“和我們坐一排的帥哥,老盯著你看!”

向晚直轉身嗅了嗅方才坐過的位置,果然有帥哥和他們坐一排。

怎麼特別眼熟?是他!暴躁狂!